第六十九回（下） 与鬼的交易

自己的行当被凌云一语说中，赵虎彪面露惊恐之情。以他多年杀人越货的经验来看，前者真的起了杀心！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前者会放过鬼而为难人，于是打算再挣扎一下。

“上仙饶命啊！我是人，能给您供奉香火，求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对天发誓，我绝不会再行伤天害理之事。您就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您不是放过那个恶鬼了吗，我是人更值得被原谅吧？”

嗡！

一声剑鸣响过，赵虎彪抬眼一看，剑尖距自己眉心仅有一毫之差！死亡的恐惧再度蔓延上他的心头。

“天条规定，无故作乱的厉鬼得收束，滥杀无辜的恶人也逃不脱惩罚。你们这一世已经走到头了。本将不会彻底诛灭你们，安分去地狱受罚吧。”

手起剑落，皎白的月光映照着喷涌的血液，在半空中构成两道弧线。接着，凌云走到屋内，给余下那人补了一剑，终结掉他生不如死的痛苦。

缓缓踱步到女鬼之前，凌云说道：“一分钟已过，考虑好了吗？”

“我于世间已无牵挂，魂飞魄散又有何惧？要我打探情报可以，但我想知道背后的真相，以及为什么找我。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成聻。”

“南赡部洲恐有大妖借阴邪之地炼尸，本将要在它气候大成前将其扼杀。否则它一旦被利用，世人乃至你们鬼魅都会遭遇劫难。至于为什么找你，还不是因为你们鬼魅不信任吾等天神。本将去了五个地方，以武力压制吩咐办事都无果，只能改变一下策略，尽量和平一点。”凌云毫无疑虑地把实情告知出来。要是蛟魔王连这些孤魂野鬼都拉拢了，他还是直接去东胜神洲与吕洞宾会师算了。

女鬼苦笑两声：“这样么……没办法，你们神将对我们而言就是天敌，遇上哪有不怕的道理？讲真的，我也不敢相信你会杀人而放过我，毕竟我手上也有人命。”

“你以为本将是随便找鬼的？来之前本将已打探清楚，你在近五十年前被贼人杀死，之后便长居此地。若有人遇难接近此处，你便化形成人接济他们。如果他们安分老实你便什么也不会做，直接放他们离开；要是起了歹心，你就会扮猪吃老虎要了他们的命。人与鬼是对等的存在，弱肉强食之间我们一般不参与，要知道有些人还以圈养鬼物为乐。与那三人相比，你很有原则。”

女鬼低下头，呜咽地哭泣起来：“呜呜，原来还有天理，可是为什么来得这么迟啊？”

见状，凌云瞬间懵了：“什么意思？”

“我接济人其实是重现我死前的遭遇。当时下着暴雨，爹爹和其他几个叔叔外出打猎未归，我点燃烛火，希望为爹爹他们指明回家的方向，却不料引来被通缉的贼人。我不忍他们像爹爹一样在雨夜里度过，便开门放他们进来，不曾想他们恩将仇报鸠占鹊巢，凌辱了我，将我玩弄至死。”

“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求饶换来的是贼人的兴奋。我好心帮助他们，他们却以怨报德。我咽不下这口气，就成了厉鬼，当夜屠杀掉他们。然后我出去找爹爹他们，寻到的却是一具具被大树压扁的尸体，唯有爹爹还剩一口气。可我是鬼，难以干涉阳间之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咽气，然后被传送进地狱。期间我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抱怨天道不公，天理不倡。我听说不少同伴被修士、神仙诛灭，就误认为你们包庇人，打压鬼。今天一见，原来是我们没遇上对的人。”

话毕，女鬼用袖子擦擦眼角，对凌云露出微笑。

“能成厉鬼的，生前遭遇没一个好过，怨气能保护你们不被收进地府。”对于女鬼的经历，凌云并没有兴趣，他只关注前者品行如何，是否信得过。

“明天这时候把情报带过来，留给本将的时间很紧。如果了却心愿了就快去投胎，阳间不是鬼适合呆的地方，离这场争端越远越好。”

交代完后，凌云驾云飞起，达到上空后拿出子母连心符阅读收到的消息。

“姜无易进入国师府后又安然离开……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深的法术造诣，与南赡国国师有关系。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