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原 因

过去的一幕幕，像演电影一样在林玉的脑子里回放。李刚呼噜声越来越大，也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轻轻地踹了一脚李刚，呼噜声终于小了。这是结婚这4年的经验，当然还有很多，都是这个丈夫所“教”。像今天晚上的这种事，她已经记不清，自结婚到现在多少次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比他醒着时候“清楚”。在他们的床上还睡着一个人，一个3岁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黑黑的眉毛，长长的睫毛紧紧地闭着。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里说不出的感受。

结婚第二年，就有了女儿YY。对，女儿。就是因为女儿，自己在李家又多了一个责备的理由。老天这还不算，更气愤的是后面几年来。无论李刚在她的“地里”怎样折腾，始终是“颗粒无收”。这让李家人彻底的把自己当作了废物，想怎样折磨都是有理由的。她和其他母亲一样，很疼爱女儿。女儿也是这个家里唯一和自己最亲的人，也是她存活下来的动力。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婚，可她更不愿意看着孩子没有母亲。如果没有孩子，她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可事实她还是因为女儿YY的幸福，委曲求全，苟且偷生。人啊，有时候有太多的无奈，就是你再坚强也无法面对。特别是作为一个母亲，都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愿让孩子失去该有的幸福。就是这样的想法，不知让多少失去了自由，尊严甚至生命。当然林玉现在也是这个人群中的一员。

一夜无话。当天微微泛白的时候，林玉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半天了。自从结婚的第一天开始她就成了这个厨房的主人，一家人的吃喝都是她一个人在这里完成。做好了饭，又依旧端到客厅的茶几上，回到自己的屋里叫起女儿，穿衣洗漱。这个时候公公婆婆也习惯的会出来，自觉的享用早餐。李刚还是那个样子，睡的很死。林玉依然没有去叫他起床，因为她不敢，更不想。记得最初为了不让婆婆生气，她去叫李刚起床。得到的结果是她的脸半个月一直是青的，胳膊就差打绷带了，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恐怖的阴影。照看着YY把饭吃了，打扮一番闺女就拎着书包送幼儿园了。

每天从幼儿园回来的时候，就故意放慢了脚步。她想多在外面呆会，感觉在外面空气非常的新鲜，心里不是那么的压抑。今天同样，身边人来人往，车来车往。漫步在马路边的人行道上，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外面的世界。四年了，有些问题她也慢慢明白了。丈夫从结婚第一天就对她粗鲁，态度改变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家并不富裕，虽然镇府给了补贴，但对于一座新宅院来说也只是九牛一毛。就在几乎倾家荡产的时候又遇到儿子结婚，这就成了雪上加霜了。好在新房可以抵押贷款，否则李刚就会继续光棍了。五万元彩礼，加上其他的开销贷款的十万元几乎见底了。这能不让老两口心里堵塞吗？虽然是结婚应该花的，别人也一样，不过份。可人家娶的媳妇彩礼没有这么多，讲究也没有那么多，更重要的是人家娶的媳妇不是有工作的，就是家里情况好的，最不行的也会有一技之长。可他们娶的，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而李刚不仅仅因为钱投资的没有效益，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玉看起来漂亮，但他怎么也感觉不到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温柔。林玉给他的感觉总是那么的冰冷，甚至是嘲笑。和刘梅比起来，一个是火山一个是冰窟。体会不到应有的温柔，那就让你也享受一下非人的待遇。所以洞房花烛夜就彻底地变成了李刚报复的战场。自有了YY，而后面再没有生出孩子。这个家她就彻底的没有了地位，成了所有人出气的对象。也可以想到，如果不YY还小，或者他们的债没有还清，自己早被扫地出门了。林玉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应该庆幸，还是应该高兴。

想着想着，已经来到了大门口。突然间被里面传来的话止住了脚步。

“年轻轻的整天就呆在家里，就知道做饭，洗衣带孩子。还要别人养活着，而且连个娃都生不了。还不如早点死了，滕地方，耽搁我家的香火。”李母怨恨的声音，不大但也清楚。

“你就小声点吧，你又身体不好做不了家务，不指望她能行吗，再说了现在家里还能折腾起吗？”李茂才无力的回答。

“人家别人家的媳妇不照样在上班带孩子吗？她就不行。”

“哎！头发长见识短。让她去打工到也可以，可你就没有看出来吗？”李茂才说到。

“看出来啥？难道她在外面还有野男人不成？”李母不解的问到。

“这好像没有，不过你没有看出来这些年，她和刚子哪里有个笑脸，哪儿像个正常夫妻。我看她心里这些年在一直想着什么。现在把她圈在家里也翻不起大浪，可如果哪天出去了就不好说了。你也看到了，她长的不赖。再粘上了什么人……吃亏的还是咱们啊！”李茂才低声说到。

“你说的也是啊，可咱总不能没有孙子啊，一想起我就来气。对了我看刚子和那个刘梅也不是一两天了，要不让刘梅给咱……”李母的声音。

“哎！这就得看刚子了。而且人家会不会愿意。要不你侧面打听一下刚子的意思。没有孙子确实不是个事。”李茂才说到。

声音停止了，传来了自行车的声音，看来李茂才要出去。

林玉压制着心里的巨阵，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