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猴子

北道和秦城之间除了那段高速路之外，还有一条8车道不次于高速路的城际道路。也是连接两个区域的主要干道。多年前，市政府就对两个区域之间的真空地带做出了规划。拉近两个区域间的距离，发展城市最大化。这个真空地带的利用，就是发展城市的要点，也是拉近距离的根本。后来这个地带被域名为：经济技术产业开发区。有了名字，有了地方就得有厂房和企业。短短10年时间，这条20多公里的道路两旁，各种工厂，学校，医院，企业，银行如雨后春竹。这当然归功于市里的优厚条件了。

天马卷烟厂，就坐落在这里。承担的是兰州卷烟厂的一部分生产任务。谁都知道卷烟厂的生意不会错的，当然也知道在卷烟厂上班的人也不一般。基本上不用担心工资问题，只要你肯干。

“喝，喝，喝！”。傍晚时分的开发区就是个天堂，忙碌了一天的工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有出来乘凉的，也有抓紧时间谈恋爱的，有带走孩子散步的，也有牵着狗遛弯儿的。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在酒摊上发泄的人。可以说整个开发区随处可见酒桌，光膀子，放大声就是他们的标准动作。黄河啤酒，五香花生，一盘毛豆再来一把烤肉，就是这些年轻人的最爱。

“猴子，要不再来一扎？”问话的是一个年轻小伙，27岁左右，小平头。

“算了，今天喝够多了。”搭话的让大家叫他猴子。个子不高看样子就1.60的样子，留着一头长头发，三七开。长脸，主要是瘦，叫他猴子一点不过。而且他的身板更配猴子一说，整个人估计不到一百斤。除了那双眼睛和不算黑的皮肤外，真的再没什么可看的了。猴子说话还清楚，可手却不听使唤，一颗花生米尽然加了六七下也没有成功，一气之下直接上手了。

“看你喝的那样，才几瓶啊都上手了。”这次说话的是一个胖子，和猴子就是天地之别。

“好了，也差不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一个在这里算是年纪大点人说到。看样子他现在喝到刚好。

“老吴，要不咱就撤？”小平头说到。

“对，撤吧回去洗洗睡个好觉”老吴回答。

“切，平头你能那么早睡觉？哼！是不是想早点回去找你的花花啊？哈哈哈……”胖子咧着大嘴，鬼里鬼气的说到。

“你娘的，死胖子说多少回了，花花是你叫的吗？”平头很是不乐意的喊到。

“呦，我怎么就不能叫了？她是你媳妇吗，结婚了吗？”胖子毫不在意的说到。

“那又怎样，不就是个形式吗。”平头说到。

“哦？这么说事实已经做到底了？厉害啊，啥时候的事？”胖子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你管呢，以后就等着叫嫂子吧呵呵”平头有种自豪的说到。

“靠，嫂子？呵呵那她就慢慢等吧，美的她了”胖子头一扭直接不说话了。

“哈哈，胖子啊抓紧了。小心平头结你前面哦！”老吴笑呵呵说到。

“呵呵，我才不急呢。一个人多好，女人就是麻烦。”胖子喝了口茶水自在的说到。

“哎！猴子你想啥呢半天不说话就抽烟。”胖子觉得自己有些没面子，急忙把话题撤给了一直沉默的猴子。

“我能想啥，都有孩子的人了。和你们当然不能比了。”猴子笑着说。

“那又怎样，你可以红旗飘飘啊，哈哈哈！”胖子用很佩服的眼神看着猴子。

“飘鸟毛啊，就这点工资还要养家呢，和你样。”猴子瞪了胖子一眼。

“对，鸟毛是飘不起来的哈哈”

“切，胖子你恶心不”平头突然说到。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撤了。猴子也得回家了。”老吴站起来说到。

“猴子要不要送你回去啊，行不行？”老吴问到。

“没事，又不多。那咱就散了。我也回去了。”

“好来。”一场酒又结束了。

猴子的家离开发区不远，是原来这边的农户，由于卷烟厂占地，所以就光明磊落的当了工人，当然合同工。一家七分地桩基。猴子也一样得到了政府的补助，盖了三间两层半的房子。这是在外人看来，可实际上还是托他父母的光。猴子可以说一块砖都没有碰过。

已是夜里11点了，猴子离开酒桌后就往家里走了。“砰砰砰，砰砰砰开门！”旺旺旺旺……不知是谁家的狗，很配合猴子砸门的声音。“来了”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无奈是声音。“吱……”门开了。没有看到开门的人，猴子也没有在意，反正门开了就行了。谁开的不用想。进了大门，一个潇洒的驴蹬腿门关上了。动作很熟练，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门会被脚踹到。“赶快给打点水洗洗早点睡”。猴子人刚进客厅就传来了母亲的吼声，客厅两边是卧室，小两口，老两口被中间的厨房卫生间隔开了。小两口的卧室在西边。客厅中间一个六人大的沙发和配套的茶几，猴子直接就爬到了沙发上。长气短气的出着，不时还有种想吐又无能为力的声音。把头从沙发上挪到沙发边上，气终于顺了点，“嗷……”长气出着同时嗷嗷叫了几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口水已经把沙发湿了一片。长长的口水像撤丝一般一头在嘴里，一头在地上。看不出来是从地上往嘴里吸 ，还从嘴里往地上流，反正就是一条线。本来瘦小的脸已经被他的长头发覆盖了多半，如果是外人看到绝对撒腿就跑。半个毛豆粒粘在鼻子和脸的缝隙里，好像在告诉别人，我怎么又出来了。就在猴子爬下不到1分钟，他们的房子门打开了。

米黄色的睡裙，红色的拖鞋。头发早已散开，扑在背上。看样子已经睡了一觉了。没有说话，她直接去了卫生间，摆了一条毛巾拿了出来。走到沙发前，放下毛巾。右胳膊伸过猴子的两条腿，左胳膊抱着猴子的胸脯。身体一沉，一起猴子就被翻了过来。拿起毛巾，先把猴子的头发收拾上去，在从额头一直到下巴，轻轻的擦了一遍。又回去把毛巾摆干净，把刚才的动作又重复了一遍。再去摆了抹布，又是一遍。猴子总算可以能让人看了，也哼哼了。从外面院子里拿来一块很旧的毛巾，平铺在猴子刚才流下口水的地方，用脚踩在抹布上用力摩擦。感觉差不多了，蹲下来把毛巾卷起来，用背面干净的地方又把刚才的地方擦了一遍。放下脏毛巾，来到沙发前，把猴子拉坐起来。右手从后面把猴子抱着，左手把猴子的左胳膊拉过来担在自己的肩膀上，保持和猴子同一个方向。腰向下一弯，猴子的身体也跟着她倒。两腿微曲，吸了一口气，猛一用力腰身一挺，猴子和她一起站立了起来，只不过她的身体是直的 猴子是啪在她的右边肩膀上的。松开左手，从猴子右面把猴子抱住，这样一来猴子就彻底的正面爬在她的怀里。可她没有在意，两个细小的胳膊把猴子拦腰抱住，一用劲，猴子就这样倒退着被她连抱带挪的移动了。开庭离卧室也就20步的距离，是不远，可看是谁来完成。好在孩子不是胖子，否则想都别想。就这样她也是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才把猴子托到了床上。猴子面朝天的躺着，她也一样，她知道任务还没有结束，只是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了。两个人就都这样躺着，身体在床上，腿在床边，脚在空里。都看着天花板。只是猴子看不见，他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梦游呢。而她，也看不见天花板。因为她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占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