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2.与她同眠

“这些年你带着砚柔的骨灰走过了这么多地方，如今她的遗愿也算完成了。”

“她被这些身份束缚了半生，如今她也算获得了自由，可以做回自己了。”

“泽羽，如今你归来了，我想交付你一件事情。”

“安儿出生砚柔便离开了他，如今他才五岁，你舍得也离他而去？”

“我知道我这么做会给安儿带去伤害，可我真的熬不下去了，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砚柔，我真的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我该怎么过下去。”

“你还有安儿，为了安儿你必须撑。”

“泽羽，这些年你难道就没想过随砚柔一同离去吗？”

“这五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该如何了解自己的性命，可我知道砚柔希望我活下去，代替她看护安儿。”

南泽羽极力的劝说着临渊，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只因为临渊是宋砚柔最爱的男人，他也知道宋砚柔不希望临渊就这样死去。

两人也因为这一次交谈不欢而散，时间一转，又一个五年过去了，这五年内，临渊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朝政上。在宋砚书征战四方下，临渊也成功将齐国立于不败的大国，因此宋砚书也成为了继宋运之后的不败战神，继承了宋运的衣钵，成为了齐国最年轻的国公。

“征战多年，你身体早就有了不可挽回的亏损，你若不好好调养，那你以后会病痛缠身，我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没办法救你。”南泽羽看着宋砚书惨白的脸色说道。

“我的身体我知道，这些年在外征战早就已经损伤了，就算好好养着，也无用了。”

“你姐姐在最好的年纪去世了，如今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般大好的年纪同她一样。”

“宋家一生为国，我父亲英勇献国，姐姐亦是如此，如今到了我这里，我自然不能怂。”

“宋家满门忠烈，功绩卓著，享受无尽的荣光，可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安儿最近如何？我许久未曾见过他了。”

“自从皇上派肖岩给安儿做太傅，他跟着肖岩整日待在星阁研究星象。”

“安儿是太子，整日在星阁研究星象，那些朝臣就没有不满？”

“自从砚柔去世，皇上下令此生不纳妃，不立后，那些朝臣就多有怨言，加上皇上这些年来对结党营私的朝臣的打压，那些朝臣就算不满也没人敢公然挑衅。”

“如今这盛世如今终于随姐姐所愿了。”

宋砚书和南泽羽聊了很久，直到半夜两人才各自散去，南泽羽回到日月坊后躺站在宋砚柔曾经跳过舞的台子上，手中提着一壶酒，靠着从前的回忆喝着酒。

此刻在宫中的临渊也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宋砚柔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但他不愿意在过没有宋砚柔的日子，他也不想自己和成行尸走肉一般。

“儿臣参见父皇。”临安端着一碗鸡汤来到了临渊的寝宫。

“安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安儿刚从星阁出来，路过父皇的寝宫，看着父皇宫中对灯火未灭，便知道父皇还在处理政务，所以特意送来鸡汤。”

“安儿真是有心了。”

临渊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在临安的注视下喝完了鸡汤。

“父皇，儿臣想问父皇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听舅舅和舅母说，母后是将门之后，她从小便习武，身强体壮，虽说曾经受了不少伤，但都在南叔叔精湛的医术下痊愈了，为何却在生下我后离开了？”

“你母后因为当你的遭遇了一些伤害，让她根本无法孕育子嗣。但你母后是齐国的皇后，她不能膝下无子，她若无子便是毁了齐国百年的根基。在她怀上你时，朕便想好了，她若离去我也会同她一起离去，可她离去后，我发现你母后悄悄的解掉我们体内的生死蛊。你母后在离开之际再三叮嘱我，让我好好活着，好好照顾你，因为你是我们二人打血脉，是传承。”

“那父皇看到我心中对我可曾有过怨恨？”

“你母后去世后我看到在襁褓之中的你，心中确实有所怨恨，因为你的到来，你的母后才撒手人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年我看着你慢慢长大，你一直都在想法设法的得到我的关注和疼爱，那一刻我看着你年纪小小却如此懂事，眼睛里充满了渴望被爱的感觉，我才明白你和我们一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你从出生便失去了母亲，我不该将这些痛苦加注在你身上。”

“父皇，儿臣知道你没有一刻停止过对母后的思念，儿臣希望父皇能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临安虽然还小，但这些年里他看着临渊的样子心中也明白了很多，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父皇如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日复一日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心里却空落落的。

“若朕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你是否会恨朕？”

“不论父皇做什么儿臣都不会恨您。”

“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睡觉吧。”

“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待，儿臣也会成为一位好君王，做到国泰民安。”

临安知道这也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见临渊，为了能够让临渊放心，他坚强的撑起了一切。

临渊看着临安离开后，他紧锁心眉头也得到了舒展。他拿出了宋砚柔的画像，温柔的抚摸着画像中宋砚柔那双清澈的眼睛。

次日一早，宫人推开了临渊寝宫的门后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宫人小心翼翼的叫了几声临渊，可临渊却没有任何反应。

“皇上。”宫人探过鼻息后确认临渊驾崩便跪在地下仰天长啸着。

听闻临渊去世的满朝文武也匆忙换上了白衣进了宫，跪在了临渊寝宫门口。南泽羽和宋砚书匆忙赶来后，便看到了跪在临渊旁边的临安泣不成声。

“父皇，你终于不用在这人世受尽相思之苦，可以陪着母后浪迹天涯。”安儿看着临渊脸上的微笑，便知道临渊终于和自己从未谋面的母后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