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昀奚隐身入了花界,不一会儿便取了夜幽藤出来。
“二殿下真是……智勇双全呐。”
岐黄仙官捣弄着藤汁,看着火光冲天的花界抹了一把虚汗,这就是所谓的‘烧杀抢掠’……吧?
“两位殿下危在旦夕,我也是不得才已出此下策,岐黄仙官为人医者,想必也能理解本神。”昀奚一开折扇,笑如春风化雨。
岐黄会意道:“殿下放心,小仙什么都没看见。”
两株夜幽藤捣出两碗药汁,岐黄仙官首先将解药喂给旭凤,白妤脸色一沉,端起另一碗药汁便亲自喂润玉服下。
昀奚站在一旁,笑着挑了挑好看的眉头。
喂完药之后的白妤松了一口气站起身,却突然感觉眼前有些发黑,先前渡了一半的修为给润玉,内力匮乏之下又帮着昀奚一阵护法,骤然亏空的身体还真感觉有些吃不消。
“你没事吧?”察觉到不对劲的昀奚伸手将她扶住,手腕搭上她的脉搏,片刻后眉心微蹙:“你的灵力怎么枯损了这么多?”
白妤没说话。
昀奚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花界的妙源丹,给你补补身子。”
白妤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拿了花界多少好东西?”
“你想知道?”昀奚一双狐狸似的眼珠贼溜溜一转,“不如去我的月上宫坐坐,我们可以秉烛长谈。”
“那还是算了,我也不是很感兴趣。”
昀奚将手负在身后,食指轻敲,双目深邃的看着白妤,嘴边是浅笑:“总有一天,你会来的。”
高深莫测的神情,如密云散布,让人看不明他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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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底。
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下,有一处偏僻阴暗的云梦泽。
湖底深处,一位红衣女子正用筝弹奏着一首歌谣。
“一个犁牛半块田,收也凭天,荒也凭天;
粗茶淡饭饱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夜归儿女话灯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
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一道水色的纱帘,白妤站在帘外,挺直了纤腰,好像是一种信念,挺直了,便无惧无愧。
“娘亲娘亲,是鱼儿姐姐回来了。”
小泥鳅的声音在里面欢快的响起。
“娘和姐姐有话要说,你自己去玩儿吧。”
“哦。”鲤儿不情不愿的走开了。
白妤轻唤了一声:“恩主。”
“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遇到了麻烦?”
纱帘背后,缓缓踱步而来的,是一个面容美艳的少妇,额前一缕青丝挡住了琉璃净火的伤疤。
白妤垂眸:“那天后之子果真桀骜放纵,我被他意外缠住了一段时间。”
“可是我听彦佑说,你刚到天宫没多久,便住进了璇玑宫。”
白妤身影微怔:“我只想看看鲤儿过得好不好。”
簌离微微一笑,“你是他姐姐,关心他是理所应当的,”她温凉的一只手抚上白妤脸颊绝美的轮廓,仿佛母亲的温度,“我既然收了你,你便等同于我的孩儿,你明白吗?白妤。”
白妤感觉心有些乱。
眼前的女子经历家破人亡的痛苦,早已性情大变,人事磨难的淬炼,她不是那种肯轻易施舍温情的人,眼下对她的逾矩选择体谅和包容,那是比星辰还要难能可贵的情感。
她对润玉渐渐滋生的情意,在此之下,竟显得是那样羞愧又丑陋。
“娘亲,是我错了。”
簌离看着白妤隐忍自苦的模样,抿了抿唇,一双浑浊的双眼渐渐清明。
原不过是一时心软,复仇雪恨,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谁,都没有她亲生的孩子来得重要。
以前是彦佑,现在是白妤,而她,一如既往的选择鲤儿。
“儿女情长最是害人,眼下助鲤儿得到水神的势力才是最紧要的,离天后的寿宴不远了,你们要早做安排。”
簌离转身,掀开水帘,一步一步缓慢离开,饱经沧桑的脊背却拼命的挺直。
以公灭私,民其允怀。世间安得双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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