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客栈。
女子手腕白腻的皮肤上染着一道深深的血痕,润玉冷着一张脸,给白妤的手腕缠上厚厚的纱布,忘川之水,腐蚀肉身,其痛不言而喻,她怎的就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便用了?
旭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却难得没有对白妤发难,狭小的眼眸深处,满是痛苦和不甘。
明明只差三天……她便如此迫不及待?和他绑在一起,竟真的让她这般反感憎恶吗?
昀奚挑了挑魔医送来的各种药膏罐子,最后颇为嫌弃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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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手上有伤,自然没有再跟众人一起去捉拿穷奇,润玉嘱咐她在客栈好好休息。
待众人走后,白妤目光往某处一瞥,淡淡道:“还不出来吗?”
男子如言现了身,一袭长袍青衣,姿态总是风情,不是彦佑又是谁?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你的法术大部分都是我教的,还想瞒过我?”
白妤一身黑衣,站如磐石,在一阵疾风中魏然未动,衣袂飞舞半空,犹如两只张开双翅的寒鸦,散发着浓厚的压迫感。
“锦觅被关在月上宫的事儿,是你告知姻缘府的吧,昀奚不会拿她怎样,你多此一举反倒打草惊蛇了知不知道?”
彦佑笑道:“我自己便是蛇,还会怕了那个草包?”
“少跟我耍嘴皮子,你来魔界干什么?”
彦佑轻叹一声:“恩主让我来告诉你,花界的玉兰芳主已经答应与我们合作,锦觅……正是水神之女,润玉等了四千年的未婚妻。”
白妤沉默。
“在天界纠缠了这么久,你也该回一趟洞庭湖了。”
白妤攥了攥手指:“这是我的事。”
彦佑静静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眼神从白妤身上移开,转向魔界苍茫的天空:“白妤,你就甘心吗?甘心一辈子寄人篱下,按别人的意愿而活?”
“干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报恩。”
“报恩?”彦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这话是在自欺欺人吧?”
彦佑一双蛇眼直勾勾的盯着白妤:“起码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你呢?”
白妤拧眉:“你想要什么?”
彦佑垂着头,想要牵一牵白妤的手腕,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他一顿,随后语气又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这是不是那个鸟神连累的你?”
“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这是白妤最后一次和彦佑心平气和的说话,后来她回想起来,彦佑的所作所为,其实很多地方都充满着疑点,但她自信的以为一切皆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没料到,人心思变,求而不得,偏执成狂,足矣将一个人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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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妤跃上墙,在屋檐间行走。
夜幕下的焱城王府幽沉喧哗,歌舞升平,润玉等人已经借到陨魔杵离开,魔尊却心情很好。
焱城王道:“旭凤那个鸟神,往日仗着天界战神之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本王倒要看看,他今日是斩杀了穷奇,还是命丧兽口之下,到我魔界的地盘抓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固城王哈哈一笑:“魔尊英明,陨魔杵在两位世子手里,焉能让那天帝的三个儿子抢了世子的风头去,若是世子有心,便足矣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卞城王喝了一口酒,道:“固城王此言差矣,三位殿下要是在魔界出了事,天界定不会善罢甘休。”
“卞城王,您真是越老胆子越小了吧,天界欺压我魔界多年,上次天魔一战的降和书还是你主笔写的,你难道不想一雪前耻吗?”
“……”
三大城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魔界果然对天界派遣特使到魔界捉拿穷奇一事心怀鬼胎,自古正邪不两立,又哪里来的和平共处一说?
只是那魔尊……看起来并非有勇有谋的模样,其下两个世子在魔界的风评亦是很差,当年,族长和长老都万分谨慎小心,他又是如何知晓深不见底的虞渊之下,藏着她侥幸存活的灭灵族人呢?
白妤回到客栈,夜色已经降临,她抬头看着头顶孤月,苦笑了一声。
被血淹没的真相,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外人所遗忘,又有谁还记得,魔界曾经也存在过,让六界闻风丧胆的辉煌?
然而还不等白妤继续伤春悲秋,从蚩刃山麓回来的一行人却出了意外。
——锦觅被穷奇打伤昏迷了过去。
——旭凤和润玉则中了穷奇的瘟针之毒。
得知消息的白妤一惊,待亲眼看见润玉血色褪尽,嘴唇青白,紧闭着双目无声无息的模样,心间骤然钝痛无比。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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