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一章

你是来自星星吗

是个飘雪的季节。那年很早入冬，从短袖直线成棉袄，因为天气很冷，街道上早已空无一人。空中飘起了小雪，孤儿院大门前的一个小小的摇篮里，一片雪花落到了小婴儿的额头上...

——

女孩伸手擦去额头上莫名奇妙出现的小水滴，可能是刚刚和朋友戏水溅到的吧。她又撸了撸袖子，双手捧起水朝另一个女孩身上泼去。

戚梦茹可可!鱼都被你吓跑了!

那个女孩气急败坏，扔掉手中的渔网扑向她。

唐可可哎呦哎呦，好了，赔你一条就是啦

她从水里爬起来，捡着渔网向深处走去，不就是抓个鱼嘛。

继父张现秋哎！别往深处去

被喊住，唐可可一脸疑惑地回头看，一个男人蹲在沙滩上，举着手机。她伸手拉了拉戚梦茹

唐可可甜甜，那人谁啊，在喊我么？

戚梦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这边的管理员

那个男人招了招手，唐可可牵着戚梦茹向他走过去。

继父张现秋你看我拍的好不好？

那个人举着手机，是刚刚她抓鱼的背影。

唐可可呃，呵，挺好看

就这一个事，还以为是人贩子呢。唐可可坐在沙滩上，完成她的“大工程”，围着城河的城堡。戚梦茹提着一袋雪碧，递给她。

唐可可谁的？

戚梦茹子涵的妈妈刚才给拿来的

唐可可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妈妈在喊她们，该回家了。她坐在石凳上，清洗着脚底的沙子，还是疑惑的看着站在妈妈旁边的那个男人。

马霞刚才的雪碧都是你张叔叔买的呢

唐可可哦，那谢谢张叔叔啦，我还以为是子涵她妈买的呢

戚梦茹我也是呢

唐可可你俩啥关系?

马霞我跟你张叔叔是同学

唐可可哦

唐可可挺好

唐可可老同学啊

唐可可也是医生吧

继父张现秋对啊

马霞抱抱你张叔叔呗，谢谢他

戚梦茹啊?

唐可可妈耶，免了免了

唐可可口头感谢就好

马霞这..

继父张现秋没事儿，小孩子

小三轮车上，唐可可扒着窗户吹风

马霞回家别和你爸爸说这事

唐可可为啥

唐可可哪件

马霞你张叔叔

马霞你爸爸不让我和别的男的见面

唐可可咦

唐可可知道了

唐可可你也听他话，以后少见

马霞就是个老同学

唐可可嗷嗷，别说了，知道了知道了

唐守法刚打开门，从卧室里就听到动静的女儿飞奔过来，拉开鞋柜给他拿出拖鞋，又一个熊抱抱住他

唐可可爸爸!你回来啦

唐守法哎，哎，闺女，让我歇歇，来给我捶捶背

唐可可好的好的

马霞回来了？

唐守法嗯

唐守法闺女，今天去哪里玩了呀

唐可可水库

唐守法别往深处走哈，衣服湿了水拿件新衣服换

唐可可爸爸~没有新衣服了

唐守法从钱包里掏出1000块钱，塞到女儿手里

唐守法买!

唐可可豪横，老爸

唐守法哈哈

唐守法今天穿的白衬衣上多了个小挂件，唐可可摘下它，是一枚共产党的徽章。

唐守法今天政府发的

唐可可我想要

唐守法咳咳

唐守法拿着吧，给你了

唐守法咳

唐可可爸爸?怎么老是咳嗽

唐可可是不是抽烟啦？

唐守法给爸爸倒杯水去，乖闺女

唐可可哎呀，少抽烟啦

唐守法那是给领导的，我不抽，嘿嘿

唐可可是是是

——

唐守法坐在床边，自家闺女张开手臂环住他的脖子

唐可可爸爸，我爱你，很爱很爱，比爱妈妈都要爱你

唐守法我也爱你，闺女

唐可可一脸坏笑的看着房间门口的小表弟，哈哈哈哈哈...

——

在去那个男人家的路上，妈妈说他请吃饭，请呗，带上甜甜一块儿就来了。

马霞谁的电话?

唐可可俺爸爸滴

唐可可喂?爸爸

唐守法闺女啊

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沧桑?

唐可可昂，爸爸，咋了

唐守法你把电话声音放小点

唐可可噢，噢...

唐守法闺女啊，爸爸爱你啊

唐守法你得保护好你妈妈，别让她受了伤害，也得保护好自己啊

唐可可那是，那肯定的啊!

唐守法听话哈...没别的事了...

唐守法爸爸爱你啊，闺女…

唐可可喉咙哽咽住，声音又小又颤抖地回话

唐可可我也爱你...

马霞打个电话这么长时间，快挂了，你张叔叔家到了

唐可可哦

电话早就挂了

——

那是第一次跟妈妈分床睡，妈妈把那个男人带回家了???

马霞自己一个人管不?

唐可可当然可以嘞

月光洒在被子上，唐可可手里攥着一张纸，眼眶逐渐模糊...

她试探的问妈妈

马霞你张叔叔当医生，有个诊所来着，一个月挣六千多

唐可可挺厉害啊

答案是出差了。唐可可没什么感觉，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很平常，生活也还在继续。

倒是那个男人和妈妈，啧，怎么越来越亲密。

让人不爽...

——

她让她喊他叫爸!

唐可可你想干什么？

马霞二爸，二爸，你鸿哥都这样喊他那个叔叔呢

唐可可什么意思，嗯?

她还是没有很多感觉，好像丢失了什么东西，又好像没有。

她被迫喊出来了一声:爸

——

她愈加感觉到丢了什么东西，妈妈总是因为那个男人忽略她。终于一天，她知道了，妈妈因为那个男人打了她的脸，那是第一次。

唐可可你把爸爸还给我

唐可可还给我

唐可可为什么

唐可可为什么要骗我？

她离家出走了，走的很近，妈妈找到了她。

马霞这是事实，他已经死了

唐可可捂住耳朵，这句话刺痛着她。她拼命的摇头，她妈妈却看着她，若无其事的笑了笑

马霞没事儿，二爸照样疼你

怎么可能没事，但是她看着她妈妈哭了，她伸出手擦去她妈妈的眼泪

唐可可我不说了，你别哭，别哭

她爸爸说不能让她妈妈受到伤害

她只有一说爸爸，妈妈就会伤心，她看不了。

她妈妈抓住了这一点，让唐可可毫无缓冲的强行接受了这一现实。

——

她日日想念着爸爸，躲在被窝里痛哭，第二天又洗干净脸，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她患上了焦虑症，当然，一张纸而已，早被她妈妈撕了。

马霞什么焦虑不焦虑，你这么小，别矫情

她很难受，心口说不出来的闷。她拿起刀片，一刀一刀的划向手臂...

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摸着那些凸起的伤痕，一件事犹豫地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唐可可没事儿，我扛得住，能是什么事儿

她说了，她听了，唐可可眼神逐渐呆滞

“那个死的并不是你亲生爸爸，你亲生爸爸对你妈妈不好，老打你妈妈，再你妈妈生下你哥哥后就跑了”

好家伙，好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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