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护花使者

望着小木易和韩暖东去的背影，杨子有些疑惑:东边已是城郊，去那里做什么呢？游山玩水吗？那边，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远远地，看到他们似乎进了一户农人家，这又是要干嘛呢？

杨子愈加纳闷了，写信询问木易。

木易记起了那天的事情，说：“好像是去借花种的。”

“借花种？借什么花种？”她问。

木易说：“记得那天，在办公楼下的花圃里，我们看到了几株蝴蝶兰，开得特别好看，就想也借点种子种种看。”

他也想起了早些天，杨子说过花圃里开满蝴蝶兰的话，这可跟他刚去实习的时候，见到的情形不大一样啊——记忆之中，那花圃里，也只生长着几株蝴蝶兰罢了。

杨子只好坦言了，说:“其实那几株花也是我种养的，在你上次问起蝴蝶兰以后，我才移植的。”

她刚移植的？难怪！可是，为什么呢？

“你上次不是说开满了花吗？”他问。

“对不起木易！”杨子深表歉意地说，“我当时不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两年。只是不想你知道真相后会难过。”

——原来如此！

木易恍悟了。不过，他的确有过在花圃里播种的记忆，也有过看到花苗抽芽的印象，这是怎么回事呢？……

哦，哦，那些应该是后来的事情吧，都还没有发生呢。

木易发自内心地感谢杨子。而对于杨子来说，那些事情，仿佛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她需要的自然不是一句感谢的话语。

“你们后来借到花种了吗？”她有些好奇地问。

“没借到呢。那天问了很多人家，都说没有。”木易回道。

“的确。蝴蝶兰不易培植，种子本来就很稀罕。”她说。

“是的，镇上的花店里也没有，店家还说平时购买的人很少。”

……

杨子便想起自己家的蝴蝶兰来——在种子成熟的时候，她倒是陪着奶奶收集了一些，就悬挂在竹窗下的布袋子里。

杨子看了看表，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早，便骑车回了趟家，取了些花种带过来。

花种易取，不过要送出去却不容易。也不是送别人东西多困难，而是送别人东西又不让对方知道谁送的不大容易——杨子还没有跟小木易、韩暖接触的打算，能回避的，自然是要回避的。

蝴蝶兰的种子很小。杨子将花种装在一个透明的袋子里密封好，然后装进一个信封里。又开始担心小木易他们不会种花。不是种花多不容易，而是蝴蝶兰的种子难以培植，成活率向来很低。

据说，蝴蝶兰的播种方法有两种。一种是自然播种法:只须将已开裂的种子播于亲本植株的花盆里面，即可。

此法虽然简单，但是成功率是很微小的。杨子并不打算推荐给小木易他们使用。

第二种是无菌播种法。此法相对复杂，但是科学性很强，成功几率相对较大。还好，奶奶教过她。

杨子将无菌播种法详细地写在一张信纸上，连同花种一并装进了信封里，然后在信封上郑重地写上“木易老师启”的字样。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如何安全地、妥帖地把信封送到那俩人的手上了。

本来想找中学部的学生帮忙的——杨子和那帮学生的关系不错，请他们中的谁帮忙应该不是难事。但是想想，觉得不妥——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又想拜托薛源或文芳的，不过很快，她也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如此，反倒很有可能引起薛源或文芳的猜疑，并且她们也不见得会答应的。

思来想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只有亲自上阵了。

她早打听好了，韩暖和小木易实习的两个班级分别是七年级1班和八年级3班。杨子特意向中学部的学生找了那两个班级的课程表，细细研究。可是，除了发现那两个班级下午没有语文课外，并没有其他的收获。

这可难了！要把信封送过去，又想不被发现全身而退，的确不太容易。难道要等到大家下班离开吗？也难保办公室的门不会上锁呀……

正犯愁呢，周礼进来了。

“杨子——杨老师，”每次周礼喊杨子，总觉得语气上有些不大自然。“薛源老师在吗？”

杨子正在愣神，并没有听见。

“杨子，薛源老师去哪了？”周礼又问。

“呃？”她依旧没有听明白。“什么？周主任！”

文芳代为回答了，说:“中学部在阶梯教室开语文组教研会，薛源老师受邀旁听去了。”

“哦，这样啊！”周礼沉吟了一下，说:“杨子——”

“对哦，我怎么给忘了呢！”杨子惊喜地叫起来，完全没有留意到周主任在和她说话。

太好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她抓起信封就要往外走。

“杨子，杨子老师！”周礼看她手里拿着信封，喊住她，“我找你有事呢！”

她惶急道：“周主任，我下去一趟，一会回来。”

“什么事呀？这样着急！”周礼问。

“没事，一会就回来。”

杨子兴奋地向他行了个军礼，动作不标准，样子有点滑稽。

然后，噔噔噔地冲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