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雨水汇聚成一道道小溪,大风将院中的花草树木摧残的不成样,像是有万般怨气都倾注在这场磅礴大雨中去了。
房间里暗沉沉的,随后便见一队宫侍提灯推门而入,屋内的夜明珠与烛灯同时被点亮,将房间照的犹如晴日。
隔着层层红色的帷幔,见床上女子还在熟睡中。
身居最前方的竹画紧盯着帐中人,试探着出声道:
配角娘娘,吉时将近,该起来梳洗了。
帐中的人动了动,传来一声绵长的“嗯”。
过了会儿,女子起身下了床撩开帷幔走了出来,一张面容如清水芙蓉,处处透着秀态温婉。
绣鞋踩过水洼,一名身披白色兜帽斗篷的侍女背着一个包袱打着伞,亦步亦趋的走过庭间,急躁的雨点打在伞面汇成许多条水流落下。
一名管事姑姑匆匆带着一批侍女走来,侍女向她盈盈行了个礼。
管事姑姑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转头,打量了她一眼,叫住了她:
配角你是哪个宫的?
侍女转身微微低着头,恭敬回答:
配角回姑姑,奴婢是扶桑宫的。
管事姑姑隔着厚重的雨幕将侍女的脸看得不真切,心中存在疑虑,继续询问:
配角娘娘吉时将近,你如今不在宫内当值,这是要去何处?
她游刃有余的答道:
配角娘娘听闻今日天界的人会来,特命奴婢将太巳仙人的牌位,拖一位仙君送回太巳府。
管事姑姑本想再问些什么,天边却突然放晴。
想来是泠澈施的结界,她也知晓不能耽搁了,扫了她一眼,急急前往了扶桑宫。
等着她们行远,邝露才抬起了头来,收起了雨伞。
配角竹画:九尾狐的一尾,拥有化形的作用,但需要注入许多的灵力。这是奴婢去借来的灵力。
她拿出一个小巧的布袋给她,又幻出一套宫装来放在桌上:
配角姑娘若想出罗刹城自然不可能,但此次前来参加婚宴的也有天界的仙官,姑娘可去寻他们帮忙。
竹画对她跪下一拜,
配角之前多谢娘娘相救,竹画能帮娘娘的便只有这么多了。
这罗刹城中见过她容貌之人很少,所以她才敢如此大胆。
“邝露”怔怔的看着铜镜,红色的妆面与天界素净的银白相比,就要更加艳丽不少。
红色的轻纱盖头被侍女牵着覆在她头上,目光里便只剩一片轻薄的红色。
配角竹画:娘娘好了。
竹画伸出双手,“邝露”转头将手放在她手上扶着站了起来。
在“邝露”被扶出去时,泠澈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真心笑意。
但是当他满心欢喜的伸出手,要接过她手时,她竟在那一瞬化为了泡影,变回了那一件狐尾挂坠。
他怔怔的立在那里,手还未收回,仿佛刚才的那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
只要能让她留在身边,便是违背伦理受天谴又有什么关系?
他笑意收敛,周身布满了可怕的戾气,他蹲下身捡起那件挂坠,紧紧握在手心,眼里红光迸发:
泠澈孤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邝露站在离城大门几米的地方看着那些进来的宾客。
“也不知这水神和雷公电母今日发什么疯,降这么大的雨?”
“这位王后可是他们天界的天妃,能不气急败坏吗?”
“话说,我们这位前妖君也真是胆大,公然给天帝戴绿帽。”
“这就算了,还敢给天帝陛下寄请帖。”
几个妖界来的妖官,讨论着从邝露身旁走过。
这些话尽数收入她耳中。
这些话听听便好,她固然知晓他一定是不会来的,至少现在不会。
他那样理智的一个人,便知道,无需来冒这个险。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看见那位皎皎白衣的人时,她感到五味杂陈。
他为何会来?来接她回去的吗?为什么呢?以润玉理性的思维他不会来的才对。
在她认真思考着各种的疑问下,润玉已经注意到她,并走到了她面前:
润玉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