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每次她有危险他都在,就像是能感知到一般。
邝露盯着手中的琉璃簪出神。
她忽然抬手将簪子狠狠扎进了锁骨下面的位置。
她痛的倒吸一口冷气,鲜血至胸口的位置一路流下,沁染了白衣。
邝露躺在了床上,咬牙切齿满头大汗。
润玉疼吗?
熟悉的声音,还带着森森寒意。
润玉你倒是聪明,用这种方式引本座前来。
邝露撑着床坐了起来,惊喜间又带了几分委屈,她低着头道:
邝露徒儿不该以这种方式逼师父出来的,徒儿认错,但徒儿也是没有办法。
邝露伸手拽住了润玉的衣摆,更加委屈了,声音里都听出了哭腔:
邝露师父,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她抬头巴巴看着他,
邝露邝露知错了,邝露以后再也不随意下山了,您就让我回去好不好?
润玉扯回了衣摆,双手背在身后,抬起头不看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润玉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我的徒弟,你愿意去哪儿便去哪儿。
邝露晃着身子不顾身上的疼痛,跪在了地上:
邝露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可以罚我,徒儿没有一句怨言,求师父别赶徒儿走。
润玉似下了狠心,眼眶染了绯红,他字句清晰:
润玉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决绝的转身离去。
润玉出去找到了泠澈,
润玉好好照顾她。
泠澈拦住他将要离开的步伐,
泠澈你明明在意她,何不自己照顾?
润玉回头看了那门一眼,又转了回来:
润玉我的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
润玉我将她托付你,也希望你能对得起这份信任。
泠澈冷冷一笑,
泠澈她一直心系的是你,是你选择的放弃她。
泠澈你应该是最没资格说这些的人。
润玉对此不做言语。
从来伤害她的人都是他,润玉早就失去再来一次的资格了。
泠澈你要是有本事,便娶她。
润玉撇见了门缝后露出的衣摆,他静静答道:
润玉我没本事。
润玉我不喜欢她,你若喜欢你便娶她吧。
躲在门后的邝露眼泪再也崩不住的掉了下来,无声的苦涩的。
很熟悉的感觉,记得似乎曾经自己也有那么一次,躲在门后,偷听着他与另一个女子的对话,亦是这般肝肠寸断。
他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觅儿,坦白跟你说,我不怕你对我无心,只怕你偶尔这般有心。”
记得当晚,他因那女子的话,竟也要赶她离开,是的,那时,她还死皮耐脸不愿意走。
她勾着唇无声的笑了起来,伸手拔出了簪子,鲜血已经将她半片衣服都给染红了。
泠澈揪住了他的衣领,气冲冲的盯着他:
泠澈你说什么!你把她当成什么了?!
润玉冷着脸将他的手拽了下来,施了个咒,将褶皱的衣领捋直。
润玉一个可有可无之人。
泠澈极力压下满腔怒火:
泠澈那你救她是为何?
润玉不过是她担了本君一个徒儿的名分罢了。
邝露至门后走出,脸色惨白,入眼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泠澈过去扶住了她。
泠澈小团子,你怎么了?
邝露笑了笑:
邝露我没事。
润玉见此心中一动,他摞开了目光。
痛过这一会便不会再犯了吧。
邝露跪在他面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真挚:
邝露倘若嫁予泠公子是师父心中所愿,那邝露便嫁。
泠澈不知该如何比喻此刻的心情,没有开心,只有更多的苦涩,她不喜欢他,仅是因为她的师父让她嫁,她才嫁给他的。
邝露将头磕在地上,
邝露至此以后,邝露再不会打扰师父了。
邝露将一只储物袋放在了面前。
邝露望师父保重身体,徒儿告退。
邝露天帝陛下此夜安好,上元仙子告退。
邝露起身被泠澈扶着进了屋内。
他脸上未显情绪,但心底却是蚀骨钻心之痛,那种痛铺遍了全身,甚至连一呼一吸都是痛的。
他捡起地上的储物袋,一股血气冲上喉头,他没忍住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