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便会成为永久的伤口,无法愈合,然后在静默中流血,直至溃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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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叙第一次没在榜单上看见白鹿的名字。
她又反复确认了一遍,没有。
她的座位空着,桌面上只躺着一张薄薄的成绩单。
编辑好的信息删了又重新打上,如此重复了几遍,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去。
教室里零零散散分布着几个没家长来开会的“
孤寡儿童”,她和闵玧其就是其中两个。
闵玧其戴了个毛线帽,绒白色的,衬得他瓷白的肤色显得更加不真实。
朴智旻位置上一反往日坐了个年轻女人,眉眼与朴智旻有几分相似,她坐的笔直,十分认真的听着班主任流水账一般的讲话。
郑叙和闵玧其十分默契的一起趴下一觉睡了半个上午,直到有人轻轻杵了杵她的胳膊,抬头,是坐在朴智旻位置上那个女人。
乌黑的睫毛纤长,她秀气的唇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郑叙眯了眯眼,小声说了句,“真好看。”
她如愿在那张漂亮的脸庞上看见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朴智旻今天去医院复查了,你要跟我过去看他吗?”
郑叙抬起头看她,张张口下意识想回一个“好”字,却硬生生卡在喉里。
似乎有很多看不见的屏障阻隔了她和朴智旻之间并不遥远的距离。或许是郑号锡那一次警告,又或许是白鹿突然表露的心迹。
她没有问过郑号锡原因,她知道他总有他的理由,而她需要给他时间。
女人没说话,含笑的眼睛看了她半晌,才回道,“那好,我们下次见。”
走到门口,她顿了顿回头,“对了,我是朴智旻二姐,朴媛。很高兴认识你,郑叙。”
过年的时候朴智旻天天打电话约她出去,郑叙硬是一次都没有答应。
她想,也许她和朴智旻的关系在潜移默化中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因为她一味的逃避。
除夕夜郑号锡与她吃了个年夜饭,因为接到老爷子的电话又匆匆离开了,提前两天郑号锡就与她约定好的烟花项目就此告吹。
尽管察觉到郑号锡的不情愿,在这种问题上,郑叙似乎从来都不会挽留郑号锡,只是在心里默默难受一番。凡事讲个孰轻孰重,她与郑号锡还有很多个除夕夜可以一起过。
郑叙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她又百无聊赖的窝在沙发里看着春晚,反复查看着手机有没有新来的信息,手机屏幕黑了又亮,偏偏安静的像块会发光的板砖。
仿佛察觉到她不满的心思,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来了条信息。
郑叙手微微一抖,差点没把它摔到地上,点开短信,是个陌生号码。
您的快递到了,请到门口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