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丝监狱
安和阿尔法本就可以离开这里,却被诺曼德留了下来。
问就是当街与狱警兼职海军的米格尔发生感情矛盾并大打出手而被暂时拘留几日。
阿尔法:……
安沉默着并向你投来一个谴责的眼神。
阿尔法:发生你妈的感情矛盾。
不过,穆德很贴心的给他们留了三间单人间牢房,附加卫生间,监狱食堂顺便吃,可以自由活动,还有一个随叫随到的人使唤。
拉达姆:……
生活舒适安逸,何乐不为呢。
“那是你好吧!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阿尔法骂骂咧咧,“被关这么久,不知道梵妮妈妈会不会以为我已经被斩首了……”
正在站岗的拉达姆自认体贴,“请放心,监狱长已经下了帖子送到安格斯家,说是一见如故便请你们到监狱里做客几天。”
糟糕,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安向来是随遇而安,此时的他正躺在床上悠闲地晃着脚,“放轻松啦,不会有事的。”
靠着墙壁的阿尔法仰头无声叹气。
“我要出去散步!”
安猛的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决定。
阿尔法看向他,“你要去哪?”
“不知道,待在这里太无聊会变成蘑菇的。”
“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拉达姆歪头靠近栏杆补充:“请不要离得太远,不然我不能很快赶过去帮忙。”
安含糊敷衍着。
*
监狱是冰凉的。
监狱是阴冷潮湿的,死亡的气息暗滋生长。
厄休拉冷漠的看着拷问室里的人。
“你来之前,我提前过来询问一下,一点也不经打,很快就招了。”
如同诺曼德所说,用的都是最简单的方式,不过这个男人的确是不经打。
或许不应该用这些非人类来衡量普通人。
诺曼德来到厄休拉身后,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温热的吐息喷洒在耳边,亲昵的动作近乎完全把人圈住,他却感到一股寒意。
“我给你两个选择,你可以选择去报复他,也可以什么也不做。”
阴柔的嗓音温柔体贴的询问着,是真的在关心他的选择。只是,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就好了。
“那么,身为独获宠爱的你又该怎么选择呢?”
诺曼德在迫使他直面现实,逼迫他做出决定。
安悄无声息的从拐角出现,靠在墙上盯着。
厄休拉睫毛轻颤,手臂被牵引,被举起,沾血的木棍被强制塞进去手里。
他想要报仇。
她不该那样死去。
爱妮斯不应该死去。
爱妮斯应该活着,应该没有烦恼的活着。
应该……每天偷偷给那株向日葵浇水。
握着木棍的手渐渐松开,厄休拉直径走进去。
诺曼德愉悦的勾起嘴角,带着笑意的墨绿色眸子投至一旁无动于衷的金发少年。
安意思性的回了个笑容而后面无表情。
被冷漠对待的诺曼德并没有放在心上,目光重新回到房间里,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在很久之前,他曾经在火海之中看到少年。
那时的少年不攻自破。
一切都那么不堪一击。
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诺曼德浅笑,现在看来,似乎是有人为他重新建了一层墙。
这不是很好嘛。
诺曼德眉眼轻挑,瞄一眼金发少年,略微带些蛊惑,仿佛情人之间的亲昵暗示。
金发少年一脸嫌弃,仿佛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拍拍肩膀转身离开。
诺曼德脸上的笑意甚浓。
即便是这样,那顿打也是少不了的。
充当背景板的穆德默默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
“出来了?”
厄休拉努力平复心情,他终究还是留了半条命,并不是心软,因为活着待在监狱可不是件好事。
诺曼德没有理会里面的人,是死是活又管他什么事,反正有人负责,“肚子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我比较推荐监狱里的鳗鱼套餐。”
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诺曼德由衷的期待着好戏上场。
**
吃饭时,诺曼德故作惊讶的回想起来,“啊呀,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呢?”
穆德僵着脸帮腔,“是啊,在哪里呢。”
“喔,想起来,好像被悬赏了7000贝利的小老鼠呢。”
厄休拉吃饭的动作一顿。
诺曼德轻笑道:“是个心明的胆小鬼呢~”
漂亮的东西会遭人妒忌。
诺曼德的话与脑海逐渐浮现的人重合在一起。
厄休拉不是傻子,果断抛弃他们,奔至所在的牢房。
穆德提醒道:“监狱长,您这样是会遭人恨的。”
“我又不在意,”诺曼德慢条斯理的切下一块鳗鱼肉,细细观察上面的纹路,“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就在这里”
伸出的舌尖带着热潮一口吞下。
“等着他。”
……
玩着魔方的阿尔法偶然抬头看见疾步进来的厄休拉,下意识打招呼,“哟,厄休拉你回来啦。”
只见厄休拉快步绕过他,带来一阵凉风吹过耳旁的碎发,“?”
安站在卫生间门口甩掉手上的水珠,厄休拉直径走过来将他推进卫生间并锁上门。
“呜哇!”
反应过来的阿尔法连忙过来拍门,“喂,厄休拉你怎么了?!”试着强制撞开门,但效果不佳,因为以前有关各种案例,所以监狱的门都是强化加工过的,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打开。
厄休拉不顾阿尔法在外面的呼喊,将安推到墙角,沉着一张脸,哑声道:“你知道对不对?”
在这个过程中安不小心撞到后脑,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
“……你从头到尾都知道对不对?”
缓过来的安听到这句轻笑,“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为什么……”
厄休拉垂下头,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为什么?”漆黑的眸子仿佛翻滚着黑泥,透不出一丝光,“我喜欢啊。”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激怒厄休拉,安措不及防被打了一拳,头偏向一侧。
血从嘴角溢出,下巴被人捏住。
“……那是条人命。”
厄休拉的眼中的悲伤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海水灌入口鼻,无力挣扎,窒息感刺激着脑神经叫嚣,恐惧犹如无数双手将他拖至海底。
不应该是这样。
“…你明明,也在害怕,不是吗……”
神经细胞叫嚣着。
“死亡,是很可怕的……”
手脚冰凉得像尸体一样,被人一片一片的割下,将其剖开。
“一起、”
住口……!
“一起吧……!”
安突然爆发,将厄休拉扑到在地,拳头不断落在身上。
“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仿佛一头穷途末路的孤狼,陷入绝境而自我放弃,找不到出口便将气撒到其他地方。
“我也有努力的!”
气上头的厄休拉翻身,瞬间将两人的位置调换。
“那也叫努力吗!你这个胆小鬼!”
“我就不应该告诉你!让你自生自灭好了!!”
镜子被撞碎,发出巨大的声音。
“你是在挠痒痒吗?!给我用点力啊混蛋!”
手腕被甩开磕到地面的碎玻璃溢出点点滴滴的血液。
“我要杀了你!”
血滴到眼睛里一阵模糊。
“滚开!废物!”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 —”
“呃!让我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两人在这样的狭窄空间里干起架来,趁着无人阻拦。
打斗的动静太大,惊动不少人。
拉达姆匆匆赶来,拿着医药箱和束缚带以及撬锁工具,神情紧张,“怎么样?我拿来了工具!”
突然憔悴很多的阿尔法背靠着卫生间门,看到他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让他们打,让他们发泄吧。”
他叹了口气,紫水晶般的眸子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莫名的笑意,“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阿尔法轻笑,却透露出一种长辈的欣慰,“你就当作是他们之间的情趣吧。”
拉达姆缓缓冒出个问号:?
刚才,最着急的人不就是你吗?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果然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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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休拉是记恨安的行为,但他更狠自己。
如果他早点注意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但其实就算他注意到了,爱妮斯也会以其他方式死去。
因为情感的酿制是一瞬间,不论好坏。
对于安来说,爱妮斯只是一个陌生人,顶多算是朋友的朋友,不是很熟的关系,所以他不会过多干涉甚至完全不参与。
安是一个自私的人。但其实这也是种正常反应,毕竟在家人(朋友)和一面之缘(陌生人)之间选择,一些人会选择前者,一些人选择后者。
但是看到厄休拉的表情,安的内心是有些松动的。
一些人在拒绝别人(朋友之类的)一件事后,或多或少会有点愧疚之类的感觉。安就属于这种情况。
安之所以还手,不只是被说中的情绪在作祟,还有突然被打的委屈,不服输不服气想要打回去的心理。
不过,他们之间的互殴最后都变成了发泄。
只是单纯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