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绯色修罗（三）

意识逐渐回归，宋封渐渐看清身边的所有，但他发现自己却获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视角。

宋封这......这是？

视角悬浮在离地面五米高之处，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

外院二年级还没有教授到武魂融合技的相关知识，但宋封在来学院之前就对这些琐碎而繁杂的知识点略知一二了。他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本体已经与雪曳融为一体，而意识被剥离，独立的存在。

虽然他现在可以用一个独特的方式观察周围的环境，但他的身体已经成为了融合技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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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长发的少女悬浮与眼前，身着镶着光洁透明材质边角的雪白长裙——此时的雪曳宛如雪女一般，身上再无白以外的颜色，除了那变为冰蓝色的双眸，浓密白色睫毛下冰蓝焰光拉长了尾调。

宋封你......

这就是，我和她的武魂融合技吗？好美啊……

雪曳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封嗯，还好。

这个状态下的他无法对于自己的力量作出任何调动——主导权在雪曳，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魂力在白发雪曳的身体里稳定的循环，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也就是说，这个武魂融合技如果不攻击同时也不受到攻击，就不会有任何消耗，仿佛这不是一个技能。

而是一个独立个体，一个活生生的人。

雪曳我们成功了，我们有了武魂融合技......你，虽然我对你来说还是个陌生人，我们间没有任何感情......

宋封嗯，怎么了？

雪曳你不是想知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乎我们的....唔，这个武魂融合技吗？

雪曳反复斟酌着措辞，当“我们的”这三个字吐出后她产生了些许的犹豫，很快又用了一个对她来说更加准确的用词。

宋封是啊，不过你在舒老师那里可没那么积极。

雪曳轻轻哼了一声，右手一台，万千雪花在指尖汇聚，化为冰蓝的光线射出，眼前二人合抱粗的大树随之被拦腰截断。

雪曳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但是我觉得我必须告诉你，如果要最大限度发挥这个融合技的价值，有些本该被隐瞒事情不能再被隐瞒。

宋封什么意思？

宋封当然很稀罕这个融合技了，他不会因为和她不熟而放弃去修炼，去精进。但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雪曳我在做一个抉择，为了我们间更好的交流，我会告诉你一些我自己的秘密，但这取决于你能否为我保密，我知道你是传灵塔的人，你背后的人对你的影响很大。

当然，这不仅是交涉，也是警告，对于斗胆触摸荆棘者的最后通牒。

宋封你知道？

宋封在同届同学里名气很大，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来自传灵塔，也知道他是塔主的儿子。但从内院来的雪曳居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是没有想到的。

雪曳是的，我不仅知道，还知道来史莱克并非你本意。

宋封？！

她为何会知道的这么详细，对于自己的一些细节，宋封定了定神，决定继续听她讲。

雪曳你不用太紧张，我知道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我听过的你的传闻也仅限与海神阁宿老所知道的东西的范围内，只要是你父亲不想让史莱克知道的东西，我也不会知道。

宋封长话短说。

雪曳你今天也算是见过我战斗的样子，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从你同学的描述里得知的，他们如何对待？

宋封他们说你......很恐怖。

雪曳是啊，我很恐怖，但是你已经见识到了我的异常，你还决定要和我接触吗？

宋封我觉得没什么，这不是最可怕的。

对于记忆里封存在着不可磨灭的惨痛回忆的他来说确实如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雪曳嘴角好像微微上扬了一下。

白发雪曳的手一挥，原本雪白的躯体被鲜红的光泽覆盖，宋封感觉属于他毁灭之力正在被调动。岩浆般的红色物质随着雪曳的手指流动，滔天的杀戮之意席卷，树林猎猎作响。

宋封不......等等！

又是那时候的红色魂力，这个融合技不是冰属性的吗，为什么还可以临时切换。

不过，那时候的反应并没有随之出现，也没有看见那个白色的空间。

宋封这个......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啊，鲜红的，这种杀意……你不是冰属性的吗？

雪曳哦？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向你解释这种力量，没想到你居然自己问了。

雪曳你是传灵塔的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送到这里来，但我希望关于我的一切你都能向你父亲保密。

宋封当然，他对年轻人的事并不感兴趣。

雪曳......如果我的想法没错的话，今天班上的同学已经有不少人在害怕我了吧。

宋封......

宋封确实。

雪曳战斗时的样子，哪怕只是听过描述，都会觉得很恐怖吧。

雪曳这种红色的魂力，带有一定程度的杀意，来源于血脉。虽然我对与小时候的事情记得不太清，但我能肯定这不是我自己的力量，但由于小时候的记忆太过于模糊所以我也不知道它的来历。

宋封你......想不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难倒她跟我一样？

雪曳是的，从我的记忆开始起，它似乎就已经陪伴着我了。

宋封所以，这算是你的血脉之力。

雪曳嗯，这种能力很危险，进入战斗状态后我便不能控制我自己的精神，变得失控。但是这一切都并非我希望，我也曾想改变过，所有人都希望我改变......但我做不到！

雪曳我无法完全驾驭它。

雪曳比如今天，要是那个缠月没有被我踢下台去，那现在估计也躺在医务室里了。

宋封你是为了不要误伤他？原来事出有因。

雪曳这很不幸，我因为这种在正常人严重较为可怕的能力受到了排挤，即使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有这种力量。

雪曳但不管如何，周围人对我的偏见就此产生了，只是因为一个人的能力就对他带有偏见，我可以跟你说，这种事情我已经经历过了太多，这很不可理喻对不对？

雪曳我也曾经愤愤不平过，甚至为此和他们那样的人抗争到底，我想告诉他们不是我想要伤害他们……但是，我发现无论我如何辩解都只会加深他们对我的恐惧。于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

雪曳但是我不能就此放弃沟通，我的老师想让我找到可以接纳我的团队。

宋封所以你就从内院来到了外院？

雪曳是的，院长也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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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过于尖锐的锋芒，武装着尚未成熟的心灵。

孤独的雪神需要同伴，长有犄角的魔物想要温暖的陪伴，冰冷的雪原再也不能忍受了。

逃离。

她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