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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不知意,吹梦到西洲

奈绮的随想

村头有个媳妇,是个哑巴。

她到底是不是哑巴我也不知道,但从我记事开始,我们小孩子都没听她说过话,村里的人都叫她“哑巴新娘”。

她其实并不是新娘,她很早就结了婚,但是我们从没见过她的男人,那些皮实的孩子有的时候见到她就会叫她“寡妇”,她也不生气,就只是笑笑,不打我们,也不说话。

我们上学下学经过村口的时候,经常地看见哑巴新娘坐在门槛上,有的时候在那里缝缝补补,有的时候就只是坐在那里,看着我们上下学。

有一天,我们打闹的时候我的鞋带散了,我在后面系鞋带的时候他们早跑远了。我站起来的时候,哑巴新娘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衣裳,冲我招手。

我看着四下里没人,就走了上去。她看起来非常高兴,拿着手里的那件袄子在我身上比。她比了一会之后,双手上下翻飞,我知道这是她在“说话”,可是我看不懂,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南风,你在干嘛?”

一道声音传来,把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是我妈来了,她看了那哑巴新娘一眼,然后把我拉走了,说:“别家的孩子都回家吃饭了就你没回去,在外面干嘛呢……”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妈看她的时候,是满眼的厌恶。

我回头,看见哑巴新娘还站在那里看着我。她皱着眉毛,眼神复杂,我看不懂她的眼睛想表达什么。

妈问我:“南风,看什么呢?”

她看到我在看哑巴新娘,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我说话:“哎呀,刚刚被吓得一哆嗦,这魂定是给那小哑巴勾去了。”

她的声音很大,又好像是故意说给那哑巴新娘听的。

当我躺在床上打算睡觉的时候,我就听见我爸妈在讲话。

我妈似乎很着急地说:“南风的魂好像叫那村头的小哑巴勾去了,这怎么办?”

“之前南风魂被吓飞的时候不也给他叫过魂吗?照着那个法子再给南风叫叫呗。”

“哎呀,那小哑巴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家世代做这些阴阳的生意,她爹妈被那些鬼都害死了,她男人也是……”

“她男人好像不是被鬼害死的吧?”

“诶,反正怪可怜一孩子,年轻轻的就守了寡,她男人也没给她留下个一儿半女的。”

“等南风睡着了,你先给南风叫叫魂吧,看看能不能叫回来。”

“叫不回来可咋整?村里头也只有哑巴一家是做这些阴阳生意的了,魂是叫她勾走的,总不能去找她吧?”

“但是那小媳妇手又巧,会做衣服,南风好些衣裳都是托她做的呢。不光是南风,村里好多人家的衣裳都是她做的。诶,这小媳妇怎么想不开去做阴阳先生呢。”

其实这些话我也听过,毕竟村子不大,什么话都传的很快。比如说哑巴新娘本有大好的前途,却做起了她家世代传承下来的阴活儿;比如说她十八岁的时候克死了她的家人,从此她家当阴阳先生的只留下了她一人;再比如她很早地死了男人,当了寡妇……

没过一会,我妈敲了敲我的门,轻生问道:“南风,睡着了没?”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要是我妈知道我还醒着,肯定就知道我听到他们讲了什么,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于是我听见我妈叹了口气,帮我带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有些憔悴的我妈看到生龙活虎的我,松了口气,说:“南风,上课好好听讲,在学校别惹事,听见没?”

“知道了。”我往嘴里划拉着饭菜,迅速吃光之后就背上包出了门,朝屋里喊着,“妈,我去上学了!”

我妈在屋里喊着:“慢点走诶——”

耳边呼呼的风把她的话淹没在了我身后。

经过哑巴新娘家门口时,她家的门并没有关上,此时的她在打扫着院子。她家的院子并不大,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而她编着辫子,拿着扫帚,站在这些花草之间的那副样子,我觉得她活像是哪家的闺秀。

本该是捧在手心里的人,却被村里的人贴上了是是非非的标签。

这个村子对她的恶意,好像太大了。

她把那些落叶扫成了一堆之后,就抬头看起了那些花。她的院子里有一株腊梅,那冷风带着这股幽香钻进了我的鼻子。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即使我并不想让她注意到我。

奇怪的很,今天我看到她的时候,总感觉熟悉又陌生。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本应该和她很熟悉,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我跟她会非常熟悉,我从出生到现在跟她的接触非常少。

当我放学回来的时候,看到她坐在门槛上,人斜靠着门框,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当我靠近的时候我才看到,她院子里有个人,比我妈年龄大一些,在那里晾衣服,一边晾着衣服一边絮絮叨叨着:“西洲,不是我说你,你老守在这做什么?你这文凭又好,跟妈走去城里,准能找到好工作……”

那哑巴新娘似乎没注意到我,我悄声从她面前经过,回了家。

回了家之后,我妈在做饭,我爸坐在他自己用藤条做的椅子上看电视,拿芭蕉扇子扇风。因为我在学校里玩的全身是土,我回家之后并没有惊扰他们。

“诶,那小哑巴的婆婆今天又来劝小哑巴去城里找工作了。”

我爸慵懒地应着:“是啊,但哑巴新娘也不愿意去。”

“那丫头也是犟,大好的前途不要,偏偏要回我们这个小村子,还要做那个阴阳先生。”

“可小哑巴也不说话,以后估计也难找工作。”

“是啊,谁愿意雇一个哑巴当员工啊。南风回来了没?南风!”

我突然听到我妈喊我,我大声回应道:“妈——我在呢——”

“行,回来了就行,出来吃饭吧。”

我走了出去,我妈果然说我了:“你怎么又灰头土脸的回来?”

我嬉笑着:“那我亲爱的妈妈也不能不让我进门是不是?”

“下次再这样啊,我打烂你的嘴。”

“你要打烂我的嘴啊,我就先跑去哑巴新娘家里躲着了!”

这话我说出来顺溜的很,我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我忽然有些慌张,因为我妈似乎不喜欢她。

明明我跟那哑巴媳妇也没什么交集,和她接触只有那次她拿着袄子在我身上比来比去的,后来还被我妈拽走了。但是刚刚的那句话我说得竟很有底气,就像是非常了解她似的。

我妈来火了,二话不说把我拽出了门,拽到了村口,敲响了哑巴新娘的门。

开门的是哑巴新娘,我妈见哑巴新娘开了门,就说:“诺,哑巴新娘开门了,你躲哑巴新娘家里去吧。”

说完我妈气鼓鼓地走了,哑巴新娘疑惑地看着我,她的婆婆这时也从屋子里面出来了,问道:“西洲,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哑巴新娘,也就是西洲,和她“说”了一下,我也不晓得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她的婆婆就问我:“你叫南风是吧?你怎么了?你妈妈怎么这么生气啊?”

我不太好意思说,就在门口站着。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就把我拉了进来,跟我打着手语,我呆愣愣地看着她,她的婆婆在一边解释着:“她说啊,你妈妈看起来挺生气的,估计一时半会也不让你回去了,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西洲把昨天的那件袄子拿了出来,又在我身上比了比,然后和她婆婆说:“你瞧,这袄子大小正合适,今天做好了,打巧儿就叫他穿回去了。”

于是她叫我换上这件干净袄子,把我换下来的那件脏的袄子拿去洗了晾了。

她家的院子里的植物真的很多,腊梅、月季、莲花……这些东西放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却不显得拥挤,反而把这个不大的院子装饰得很有意境。

我在她家里吃了晚饭,又待了一会才回家。

一回去,我妈就说:“哟,还知道回来呐。在那小哑巴家待得开心吧?”

我并没有回答她,我妈“哼”了一声:“去一趟收获还不少,还带了件新袄子回来?你那件脏兮兮的袄子呢?”

我嗫嚅着说:“西洲帮我洗掉了。”

“哟,西洲,叫的亲呢!小哑巴她人还怪好嘞。”

我妈那个语气叫我不舒服,我回了房间,不再理她。

在很晚的时候,当天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的时候,我爸被村里的一个叔叔抬回来了。这时的他已经昏迷了,可是他在吃晚饭的时候还是好生生的一个人啊……

抬他回来的叔叔说:“嫂子,大哥带我们去山上挖笋的,但是他突然就晕过去了,不知道咋回事,给我们吓得呀,我们生怕他出什么事情,赶紧把他抬回来了。”

我妈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哎呀,我都跟他说了晚上不要去山上,他怎么那么不听劝呢。这下可怎么办?”

“嫂子,大哥这本命灯估计是被吹灭了。村头那哑巴新娘不是懂这些东西吗?你要不把她请来救救大哥吧?”

“哎呦,叫她来干嘛呀……”

叔叔着急了:“嫂子,本命灯灭了可不能耽搁呀,耽搁时间久了,大哥很有可能没命啊!”

可是我妈硬是不愿意叫西洲来,这时我家院子里已经聚过来很多人了,他们都在劝我妈把她请过来,最后叔叔实在是着急,自己去把她请过来了。

叔叔先回来的,他跟我们说西洲得再过一会再来,我们没法子,只好等着她来,毕竟我们都不懂这些东西。

西洲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一些黄表纸,一根白蜡烛,还有一小盒银针。

现在已经不下雨了,但是她还是撑着一把油纸伞,在巷子里面慢慢地走着。她并没有穿鞋,皙白的脚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裤腿挽得很高,那根粗粗的辫子还垂在胸前。

她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一个大家族里备受宠爱、未经世事的大小姐。

她进了院子里,人群很自然地散开了些。西洲看了看我爸,然后就让那个叔叔把我爸背到后山的城隍庙里面。

我妈自然是不同意的,哪家好好地往后山跑?更何况现在天已经暗下来了,是非也多。

我知道我妈不同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对西洲是有偏见的。

而西洲就盯着我妈笑,看的我心里都犯怵。

叔叔在一边劝着:“嫂子,小哑……这丫头是阴阳先生,她这样做肯定有道理,现在我们除了相信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村里有些信鬼神的人此时也开口了,都在跟我妈说西洲靠得住,因为之前他们也请西洲帮他们的。

我妈似是经过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让他们去城隍庙里。

不光是我和我妈,其实村里人都很担心我爸。所以他们聚在我家的院子里,想知道西洲能不能把我爸救活。

我妈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这时候西洲的婆婆也来了,环视了一圈,估计是没找着西洲,就问我妈:“南风他娘,我家西洲呢?”

“哎呀,她人估计在城隍庙呢,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把我男人救活。”

“你放心吧,我家西洲做事靠谱得很。我虽然不懂这些,但是我向你担保,西洲出手了,你家里那位准没事。”

一位奶奶也安慰着我妈:“是啊,她世代做阴阳生意的,这种事情她是肯定有把握的。当年她外婆还把我儿子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了呢,到如今我儿子也出息,她家也算是我家的恩人了。”

我妈没心思回复,只是懒懒地应着,奶奶轻叹一口气:“她家能当上阴阳先生的能力都不小,只是她的家人,诶……她不该是哑巴的呀……”

西洲的婆婆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她把手里的袄子递给了我妈:“这是南风的那件袄子,下午给他洗了,方才我拿火烤干了,现在给你送来了。”

我妈接过我的袄子跟她道了谢,然后她说:“不必客气。你们要是见着西洲,就喊她早些回家,别在外面待太久。”

西洲的婆婆回家了,我家院子里的人还没散去。大家都缄默不言,我妈说:“大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别耽误了大家做事,那哑巴新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他回来。”

“村里要是有人出事了,我们心也不安呐。南风他娘,没事,我们在这跟你一块等着。”

我妈皱着眉,转头跟我说:“南风,你先回房睡觉。”

我脑海里一直想着那个奶奶说的“她不应该是个哑巴……”,照那个奶奶说,她是哑巴,是因为她的家人,难不成是她的家人把她毒哑的?还是……

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可是她的婆婆刚刚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也不像是会害她的样子。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我爸已经活生生地站在院子里了,哑巴新娘和叔叔还有昨晚留下来的人也在我家院子里。

大家都在对我爸嘘寒问暖,而我妈在拧着眉毛在看手里的一张黄纸,右手上有一沓纸,还有个蜡烛,似乎是昨天哑巴媳妇拿来的纸;哑巴媳妇就抱着油纸伞站在她面前看着她。

我凑上前,看见这黄纸上秀秀气气地写着几排字,似乎是繁体字,我看不懂,就问我妈:“这是啥?”

我妈有些不耐烦地说:“去吃早饭去,吃完了去上学。”

我吃了瘪,到厨房里去盛了碗粥喝。可我实在是好奇,于是我找了个地方,在那里可以随时看到我妈的动静。

我妈看了看黄纸,又看了看她右手上的符和蜡烛,问道:“西洲,你确定这样能好么?”

西洲点了点头,我妈又问:“所以他昨晚怎么了?”

西洲听完笑了,食指放在了嘴唇上,那副表情似乎是在跟我妈说,不该问的事情别问。而叔叔似乎是晚上看到了些什么,当他准备说的时候,我看到西洲迅速转过身去,用她纤细的玉手不知道是在哪里扎了他一针,叔叔就说不出话来了。

我实在是震惊,难道这是她哑巴的原因?

她还是笑着,然后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叔叔似乎有些畏惧地点了点头,西洲拿着针的手往旁边扎了一点,叔叔突然半蹲下来,开始大口的喘气,而西洲只是睨了他一眼,笑着出了我家的院子。

一边懂些阴阳之术的人就跟他们说:“跟这些有关的,不该问的还是别问,不该说的还是别说,至少人已经救回来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哎,要是她家人也能守口如瓶就好了……”

我明白了,她不能说话,是因为她祖上泄露了天机!

昨晚那个奶奶说,她家能当上阴阳先生的人都了不起,而她家又世代做阴阳先生,那么个个都是很厉害的。

这样不可能没有后果。

我爸回来之后大家都松了口气,而我心情却没有好一点,有一种莫名的窒息感突然涌上了心头。

西洲并没有收我妈的钱,即使我妈把钱放在她的家门口,或者托人放在她家门口,她都会原封不动地送回来。到最后我妈实在受不了了,买了几尺各种颜色的布和线给她送了去。

她终于收下了,可是没过多久她敲响了我家的门,手里是几件衣服。我妈一看那衣服的料子,就是她前些天给她买的那些布匹。

我妈急了,跟她说:“哎呀,这些都是给你自己做衣服的啊,怎么还做衣服给我们送来了?”

西洲讲,这些是她做给我的,因为我还在长身体,有的时候来不及买衣裳就长高了,然后她又添置了些布,给他们小两口做了两件衣裳。

我妈虽然过意不去,但是西洲更加固执,无论我妈给她什么她都不要。后来,村里偶尔有人找她办事,她也从不收别人的东西。

也许这都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也许这是她的祖上血与肉的教训。

村子里还是那样平静,很少出大事。每次经过西洲家的时候,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要么坐在门槛上缝缝补补,要么就坐在那里。小孩子还是会喊她“寡妇”之类的话,她永远都只是笑笑。

她没办法争辩。

偶尔地,我也看见她的婆婆会来。她的婆婆真的很爱她,恨不得把她当亲女儿养,不知道的人都会觉得西洲是哪家的千金,只不过……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平平淡淡,我的人生也在大家预想之中走着,考上好初中、好高中、好大学,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在适合的年纪找到了一个女孩。

但每次回去的时候,经常性地,哑巴新娘还是坐在门槛上,要么缝缝补补,要么在发呆。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依旧带不走她富家千金的气质。她的手虽然一直在做那些针线活,那个小院也永远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但她的手依然是那么纤细细腻。

当我带着我的女孩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她那双从未在路人身上聚焦的眼睛落在了我们两人身上。那个眼神,似乎是失落,又似乎是高兴,又或是羡慕,复杂得叫我猜不透。

我妈见了那女孩很是满意,后来再一来二去,我们两家的家长就敲定了要定亲。

结婚之前,我跟女孩又回了一次村子,西洲并没有坐在门口。而我在家坐了没一会,我的家门被敲响了。

是西洲敲的门,我妈虽然还是不怎么待见她,但出于礼貌还是让她进了门。她把两套衣服放在了桌上,冲我招招手,然后展开一件衣服在我身上比着大小。

那是一件红色的婚服。

而另一套是我的爱人的。

她比了比婚服的大小,似乎是觉得很合身,所以她看起来很高兴,但是她并没有打手语,而是去厨房跟正在做饭我妈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我妈问她:“西洲,不在我家吃饭啊?”

她摆了摆手,出了我家院子。

手里的婚服突然就变得沉甸甸的了,明明以前她给我做了那么多件衣服,以前她也在我身上比过衣裳的大小,以前她也像那样走出了我家的院子,但是今天这些事情发生之后我竟然有说不出的难过。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张黄纸,上面清秀的字体写着:“当你和她结了婚,就不要回来了,回来了村里会出大事!”

这个字分明是西洲写的,只有她会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别人应该做什么!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也不能去问她,我能做的,就是遵从她说的,因为村里出一些事情的时候,遵从她说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所以我结婚之后再也没回过村子。

后来啊,我的小家庭增添了一些成员:一个孩子,一只小猫,和两条小狗。我妈知道了自然是非常高兴,但安静下来之后,她突然对我说:“村头的那个哑巴新娘死了。”

我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楞楞地问:“啊……她……她什么时候死的?”

我妈想了想,说:“好像死了挺久了,你结婚一周之后她就死了。”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我妈继续说:“你走之后她的门一直锁着,后来大家闻着臭才知道她已经死了。她吊在了院子里,身上好像被千刀万剐了一样,没一块好肉了。这哑巴新娘长得挺秀气的,但是那小脸也被刮的不成样子了。”

我爸在一边插嘴:“哎呀哎呀,今天本来这么高兴的你讲这个干什么?”

“诶,只可惜她那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啊 每年经过她家都能闻到她院子里面的花香,可惜现在她婆婆重病,她也死了,没人照看这些花草,以后再也闻不着花香了……”

我哽咽了,泪水糊住了双眼。泪眼朦胧中,我又看见了西洲辫着粗粗的辫子,冲着我招手,然后把我拉进她开满花的院子里,拿着件袄子在我身上比着,但是她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前前后后地看着我,跟我说:“你瘦了,再忙也要注意身体,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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