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洛颜站在水潭边，看着山上的清泉飞奔而下，溅起朵朵水花，打湿了岸边的青草野花。

庄乔在一边舞剑，他本想跟着屈原去面见齐王，却被屈原留下保护洛颜。

“昭碧霞，如果是你，会不会跟他回去？”洛颜看着水中倒影出的脸，“你是重情之人，我是无情之人，若是你，定不愿去破坏他与莫愁吧？”

水中的脸随着水纹荡漾，变得模糊，“昭碧霞，你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田府

屈原合纵已成，受田文邀请参与此次的文会，见一见闻名天下的孟子与庄周，碧霞本不想参加，奈何浴兰托着，便也跟着去了，她本身不爱好儒家文学，怕真听到些什么自己控制不住反驳，若是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怕是影响楚国。

孟子大谈仁政治国之道时，皆得到在座各位的认同，唯碧霞安静的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说的都是空话。

“听闻屈夫人才绝郢都，不知对孟某的仁政作何看法？”

碧霞本就听的乏味，不愿搭话，这下被点名了，就不怪她了，“孟夫子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只不过真要用在治国之道上，怕是过不了十年。”

“哦？屈夫人有何高见？”

在座的各位都有些愣了，齐齐将目光聚集在碧霞身上。

“战国七雄秦国位列最末，可如今我们坐在这却是商量联合抗秦，秦国在这些年里迅速成长原因为何？”

“商鞅变法。”田文接道。

“没错，一个国家若无法度就像一个人没有了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法制，国将不国。”碧霞见众人陷入思绪，继续说道，“战争是为了什么？”

“不过是君王彰显的野心罢了。”田家的客卿不啻道。

“不！恰恰相反，战争是为了真正的和平，天道有常，无往不复，如今天下分散，治乱世不可不战，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战之可也。天下谁想战争？正因为天下难统，才需要有真正的天子来统治它。”

“谁是真正的天子？”田文在惊诧于昭碧霞的言论时，不禁发问。

“孟先生的儒家之道正可用来辅佐真正的天子，爱民才能守国。”

“孟某人以为屈夫人对我的仁政好不赞同。”

“先生以仁治国，自是百姓的福分，可在如今的乱世之中，能挡住秦国的铁骑才是头等大事，百姓的家园都快保不住了，有什么仁政可言？”

“夫人所言，秦国并非真天子，难道灭了秦国天下还需再战么？”屈原心中只为灭秦，却从未想过灭秦之后。

“暴秦肆虐，占领天下也不会爱民如子的，这样的君王能撑几时？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君子也不用过多的忧虑，战争有时是天下之祸，有时亦是天下之福，身经百战的君王才更懂得江山来之不易，才会珍惜。”

庄周不禁点头称赞，“屈夫人一席话虽有些惊世骇俗，但却让老夫听到了不同的理念，屈夫人身为女子，有如此心思，真不愧才绝郢都。”

“孟某人也好生佩服。”

“两位说笑了，说得再多，也需要有人执行，不然不过是一袭空话。”

屈原看着碧霞，心中激荡起斗志，他想要陪她去建立一个和平的时代，一个温暖的家。

“灭秦是天下之责，是天下所愿，为天下和平之日，我屈原定竭尽所能，九死亦不悔。”

城楼

“浴兰怎么没来？”碧霞看只有苏秦与田文，不禁好奇。

“她说一个是她命中挚友，一个曾是她心中最爱，要一次送走你们二人，她怕她舍不得，所以就不来了。”田文看着碧霞，一刻也不愿放过。

“这样啊……”碧霞心中叹息。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拜别苏相和孟尝君了。”屈原作揖。

“屈左徒一路小心。”

“有苏相的精兵护卫，我想出事也难啊！”

碧霞微微福身，拜别二位。

“走吧。”屈原环过碧霞的肩膀，向马车走去。

碧霞紧握着双手，这一走，是不是此生无缘相见了，她的心中竟有深深的不舍。

挣开屈原，碧霞转身跑向田文，用力地抱住他，这一刻，她不是昭碧霞，她是夏洛颜，是那个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即便是离别，她也想用一个现代人的身份去说再见。

田文紧紧地回抱住她，他一生珍爱的女孩。

“要好好照顾自己。”碧霞含着泪轻声说道。

“你也是！”田文已落下泪来，这一别，此生还有机会见面么？

屈原看着这一幕，没有嫉妒，没有气愤，只是淡淡地忧愁萦绕，他真的错过了太多太多，才会离她越来越远吧。

碧霞，我们失去的时光我会补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