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06

　 秋言撤下秋水居的结界，推门而入。

　　秋水居是清灵山上相当不错的一个地方，依山傍水，后院还有个小温泉。此地灵气相当充裕，十分有助于修炼。

　　明明是如同仙境一般地方，但是……

　　一只魔族正站在院落中央，冲着进门的秋言笑了笑。

　　秋言看向岑霄。

　　平心而论，岑霄长得着实好看，不怪乎会有女玩家拉岑霄和云慕白的cp。

　　游戏前期固定用云慕白视角，所以秋言倒是未曾见过岑霄穿清灵山弟子服的样子。

　　当初在横尸林的时候，岑霄一身黑衣，束发的发冠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凌乱的像只无家可归的狗子。

　　而现在，他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一个普通的清灵山弟子一样……

　　哦，不对。普通弟子是不会长成这个样子，而长成这样的分明是来祸害清灵山女弟子的……

　　秋言在心里小声念叨。

　　这位长得祸国殃民的大boss还不自知，看到秋言回来，小心翼翼问道：“秋姑娘，是不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秋言道：“麻烦倒是算不上，只是当时你和小霜来到人界时，有魔族跟着一起来了，在清灵镇。奉师父之名，我要去除魔。”

　　本山最应该被除掉的大魔楞了一下，然后目光闪过一丝阴霾：“竟然已经跟到此处了吗？”

秋言道：“既然此事师父已经交予我，自然由我负责，你不必担心。”

岑霄道：“可总归是我给姑娘添麻烦了。”

他思索了片刻，道：“不知此番姑娘下山，岑某可否跟着一起？帮姑娘一起除魔。”

秋言差点没忍住笑了：“这话岑先生说怕是不合适。”

岑霄也反应过来，顺势打趣道：“不知姑娘是不是要先除了我啊？”

　　秋言十分配合地唤出秋水剑，递给岑霄。

　　秋水发出温柔的剑光，亮了一下，然后像是十分不满一般，剑身颤动，发出剑鸣。

　　秋水剑之下仍完好无损的大魔岑霄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它这是什么意思。”

　　秋言道：“秋水剑，诛邪斩魔，不杀无辜之人。”

岑霄道：“但是它在抖。”

“是了，杀不了，但是心痒痒。”秋言一脸认真地解释。

岑霄忍不住笑了，轻轻弹了秋水一下，秋水不满的剑鸣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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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过要带下山的东西，秋言一股脑塞进乾坤镯里。

　　两三套换洗的衣服，一些凡人使用的银钱，还有一些伤药。

　　她一边收拾，百无聊赖的岑霄扫完了秋水居的地以后，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

　　秋言活的坦荡，倒也不怕岑霄看什么。其实本来对于这种大魔而言，清灵山大弟子有的东西，怕是不太够看的。

　　“秋姑娘当真如此信任我？敢放任我跟着姑娘一起下山？”岑霄对于这个人类小女孩的胆量着实佩服。

“我话已说出口，自然是敢。”

秋言想着，如果按照游戏原来的剧情，岑霜会跟着男主云慕白一起，岑霄如此关心岑霜，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当然，若是岑霄真的动手，以她现在的实力，怕是也无法抗衡。

　　岑霄听罢，眼神亮了亮：“那多谢秋姑娘了。”

　　秋言看见他眸中的光亮，那种光她很熟悉……

　　是期待。

　　人魔两界虽然有矛盾、有争端，看似是不相容的两个势力，但是私下里暗流涌动，不知有多少异族混进彼此的世界。

　　秋言是人类，并不知道在魔族的传言中，到底人类世界是个怎样的存在，岑霄眼中的期待就是单纯的期待。就像是自己小时候妈妈答应会周末去游乐园时，自己眼中迸发出的那种。

　　“你……喜欢人界？”秋言猜测着问。

　　岑霄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扫帚，在秋水居的石阶上坐下，笑意盈盈道：“向往很久了。”

　　秋言在他身边也坐下，问道：“魔族里，人界是什么样？”

　　岑霄看向她，眼底有光，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很有趣。魔界对于人界的记载各种各样，很多都是关于修仙之人的，也有一些……你知道的，那些诡异的、以人为修炼器具的功法。但是还有一些，是直接从人间带回来的。说人族有许多食物，烹饪有各种菜系，有美人会在阁楼上吟唱诗人做的词曲，还有会照亮整个夜空的烟花，说这些都是没有任何仙法的凡人自己做出来的。”

　　秋言静静听他说着那些书里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对于秋言来说已经很常见，甚至是很古老了。岑霄如数家珍般给秋言讲着，似乎是第一次有人听他说这些。

　　岑霄说的正开心，对上秋言的眼睛，然后停住了……

　　他说：“谢谢你，秋姑娘。”

　　秋言正听在兴头上，突然又被谢了，莫名其妙：“谢我干嘛。”

　　岑霄的笑容有些落寞：“在魔界，没人听我讲这些，小霜小时候也会听，但是后来听得多了，也厌倦了。你是第一个这么认真听我说这些东西的。”

　　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我说的这些，秋姑娘会觉得很可笑，毕竟都是你见过的东西了。”

　　秋言摇了摇头。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秋言与岑霄很像，岑霄说的这些情绪，她都懂，那种，无法与人分享自己生活的寂寥，和等着和一个人分享的期待。

　　“不会觉得无聊，我从小生活在山间，有许多东西也是只在书本上才见到过的。”秋言道。

　　岑霄惊奇：“还有秋姑娘没见过的？”

　　秋言想了想，说：“有，很多很多。”

　　见她不多说，岑霄也不过问，只是道：“秋姑娘，你是我第一个认识的人族，你，很特别。”

　　秋言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你也就认识我一个，当然觉得特别。”

　　岑霄不语，或许秋言说的对，但是岑霄知道，魔也好，人也罢，都是相通的。

　　那些陈旧的、古籍中的人间风俗，若是此刻换了其他人，又当真会愿意听他说道吗？

　　未必吧……

他如是想着，又看向一边静坐着的秋言，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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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与大魔的谈心，秋言要去通知云慕白了。

　　这一次，她没有御剑，而是用步行的。

　　原游戏中的秋言年纪与她本人应该是相仿的，在山中岁月悠长，一日日的勤学苦练，过的或许是与她完全不同的人生，简单又自在。没有生离死别，没有坠入深渊，没有欺凌压迫。虽然原秋言的结局十分惨烈，但是至少，她曾经有过一个美好的童年。

　　“师姐？”

　　秋言正发着呆，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抬头，果然，是云慕白这小子。

　　不止是云慕白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个娇小的姑娘，一张脸如雪般白皙，发黑如泼墨，正穿着一身有点大的清灵山女弟子服，过长的袖子被挽起，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正是岑霜无疑。

　　“啊……秋言姐姐，又见面了，上次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岑霜。”岑霜嗓音细细的，听起来像个小孩子一般，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见面，她一直呆呆看着秋言，似乎有什么要说的。

出于礼貌，秋言回道：“又见面了，我叫秋言。”

岑霜笑得眯起眼睛：“小木头之前跟我说过啦，秋言师姐，可厉害可厉害了。”

　　秋言还在想她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不由问道：“岑霜姑娘，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岑霜眼神闪烁，小声道：“没……没事。”然后她赶紧说道：“姐姐不用喊我姑娘姑娘的……喊我小霜就可以了。”

　　“小霜。”秋言表示明白。

　　秋言一向不爱外出，是以云慕白猜到她每次出来定然是有要事，赶紧打断两个人的寒暄，插嘴道：“师姐师姐，找我有什么事呀？”

他笑的灿烂，晃了秋言的眼，秋言简单讲师父吩咐的任务告知。

　“就是说，等下我们要一起下山是不是！”云慕白兴奋起来。

　　秋言知道，这是云慕白第一次下山出任务，难免心情开心。

　　秋言将一个锦囊递给云慕白。

　　云慕白好奇地接过：“这是……？”

　　“清灵山外出弟子的护身锦囊，每个弟子离山前师父都会送一个，带好，据说能保命。”秋言解释道。

　　云慕白赶紧收了起来：“谢谢师父，谢谢师姐。”

　　“你且去收拾一下吧，等会就走。”秋言吩咐道。

　　“师……师姐，我能带小霜一起去吗？”云慕白小声问道，语气里十足的心虚。

　　秋言想了想，反正自己都要带一个，也不在乎云慕白再带一个了：“随你。但是你要负责能保她周全，要保证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云慕白乐开了花：“多谢师姐，多谢师姐。任务一定完成，小霜我也一定会保护好的！”

　　岑霜也在边上说道：“谢谢姐姐。”

　　秋言转身，就要离去，身后突然小霜喊住了她：“秋……秋言姐姐。”

　　秋言站住，回身，看向岑霜。

　　岑霜又是那副欲言又止的眼神，她皱着眉头斟酌了一会，然后似乎鼓足了勇气说道：“秋言姐姐，请万事注意安全，尤其是，下雨天……”

　　她说完就拉着云慕白跑开了，留秋言一个人，有些懵。

　　下雨天？这是预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