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剧场（春节贺岁特辑）（二十七）

“主儿，奴婢好像远远地瞧着前头的那抹灯笼附近站着的是不是像是八王爷和四王爷啊？！不过，四王爷这又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何跪在那满是鹅卵石的小路上啊？奴婢要不要上前去把四王爷扶起来啊？！”香儿指着不远处黑影深处的那一抹光亮对我道。

“你不知道这事儿倒也正常，你快步跑过去告诉八王爷一声，就说这东御花园周围虽说没多少人在这个时间段里往外走出来散步，但到底还是人多眼杂得紧，若是可以的话，还请八王爷考虑下事件影响，能够把人带回紫珍殿去教训！不然的话，这人来人往的，平白叫人家看了笑话，岂不是更叫八王爷二人没脸见人了吗？另外你再去叫花房那边准备些新鲜的鹅卵石送到紫珍殿去！既然肃亲王的膝盖骨那么‘喜欢’这些鹅卵石，那还真是这些鹅卵石的幸运啊！本宫倒是觉得肃亲王今个儿这膝盖骨怕是还得再遭些罪才能够懂得某些‘夫妻’二人间早该知晓的事情呢！肃亲王在自家府里养着那么个男宠，竟然还能够如此不要脸的招惹本宫的嫡亲八叔！他与怡郡王之间的那份情意到底是普通的兄弟之情还是已经越了线的‘兄弟之情’啊？！眼下谁又能够说得清楚啊？！本宫实在懒得问这些陈年烂事，但并不代表着本宫的八叔也同样懒得过问这些事儿的。本宫最近前朝和内廷事务都很繁忙，若是四王爷还有什么有关于情感方面的问题的话，本宫倒是可以提议让他亲自去冷情阁去问问他的生父云玄晔当年到底是怎么把人家卫娘娘的嫡妻之位给搞成平妻最后甚至给搞成通房姬妾的！更是干脆把人家卫娘娘家的九族上下都杀得甚是干净的！本宫想着，云玄晔应该会很‘心生欢喜’的告诉他，有些事儿过去的时间越久，就越是让人难以‘忘怀’！当年的那些事儿别说是卫娘娘母子难以忘怀，便是本宫也同样难以忘怀！另外顺便让肃亲王告诉云瑾一声儿，他们九尾红狐何氏一族这么些年来明里暗里的抢了多少世家大族家的婚事，本宫之前是不屑于过问，但如今玉山待嫁娶的公主、郡主、县主、乡君以及她们的子孙，在外朝还有那些有爵位之家的公子、小姐都等着成婚呢！本宫若是再不过问几句的话，怕是他们九尾红狐何氏一族都当本宫已经不再驻世了吧！八王爷碍着他们兄弟之间的体面，不方便过问这事儿，可本宫至今都记得当年本宫尚且年幼的时候元御女何氏、云珞、胡婉茵母女三人是如何对待本宫和本宫身边的嬷嬷们的！本宫至死都不会忘记当年元御女何氏、云珞、胡婉茵母女三人是如何当着本宫的面活活打死了本宫的两位教养嬷嬷的那个场面！当年已故的元御女何氏与本宫的那位‘好’堂妹又是如何污蔑本宫与八叔偷盗已故的元御女何氏梳妆柜子里的钗环的，使得大冬天的本宫与八叔被下人在雪地里脱光了衣服足足冻了三个时辰的！当年，已故的元御女何氏又是如何污蔑本宫身边的总管嬷嬷行巫蛊之事的，叫人活活把本宫的总管嬷嬷凌虐致死的。当年，已故的元御女何氏又是如何费尽心力的用沾有痘疫的衣服，使得本宫险些染上痘疫的！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本宫至死都不会忘记！当初本宫尚且年幼没能力自保，但如今本宫已经手握上百万的军队、位列凤帝之尊，本宫若是真想报仇的话，他们以为他们九尾红狐何氏一族还能继续存活于世吗？本宫给了他们与本宫‘和解’的机会，可惜啊！他们不稀罕，那本宫与整个儿青丘自然也不再稀罕他们九尾红狐何氏一族那所谓的誓死效忠的誓言了！他们家所做出的那些事儿如今看来，倒是真的‘家学渊源’啊！抢人家未婚夫这事儿做的还是那么的顺手！本宫惦记着这坤宁宫的主位是否会有个合适的继承人，想必明年即将要册封的那位来自于九尾红狐何氏一族的叫什么何晓翠还是叫何清翠的应该也与本宫一样惦记着这坤宁宫主位的下一任人选吧！本宫身为玉山正宫，自当亲自操持，为这继任坤宁宫主位的人选一事上多上些心才是！只不过若是有些个未入玉山宗籍的人，直到现如今还时常幻想着要随时来代替本宫去决断我玉山内廷的事务的话，那本宫也只好‘退位让贤’了。今个儿翊坤宫的那位尊盈静雅公主已被禁足，若是本宫的那位‘好’二伯也想继续圈禁的话，尽可试试本宫是否有能力派人将青丘九尾红狐何氏的十族中的每一个人都诛杀干净！当初的那些烂事儿本宫只要想计较，青丘九尾红狐何氏的所有人以及元御女的所有子女都得为本宫的那个无辜枉死的两位教养嬷嬷、一位总管嬷嬷偿命！本宫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的！”

香儿听我说要她去单独传达这份旨意，表情有些微妙的想要拒绝。不过她也明白这事儿不管是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去说的话…

“主儿，八王爷那头您是不是还要亲自去瞧瞧才是最合适啊？毕竟肃亲王和八王爷两人之间的闺房之事可不是奴婢等人能够置喙的！若再闹得动静大了，怕是会彻底惊动昭雪凝太公主殿下和露月大长公主殿下的！到时候更是叫六宫不安，岂不是更麻烦？”

我知道她这话倒也没毛病，我虽明知有镇南侯在场，同时也因为各种原因不想多问此事，但终究还得硬着头皮过去劝上一句。

“罢了，咱们往八王爷那儿走一趟吧，左右也不过是几步路而已，耽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本宫虽知道他二人因何闹成这般，但说句实话本宫实在不想去帮自家四叔这一把！咱们坤宁宫的今个儿便只管看戏就好，这出大戏可还真不是本宫特意安排出来的呢！有些人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能够认得清何为兄弟之情，何为‘夫妻’之情！有些人平白在兄弟之情上越了分寸却还洋洋自得，不知道自己已是有‘夫’之‘夫’了吗？！本宫不喜这些茶里茶气的人，自然也不喜欢有人在涉及到朝政大局的事情上总是掺杂进某些不合时宜的决定！册封亲王之事涉及整个儿青丘各族之间相互的利益权衡，怡郡王的外祖家中家世不显，怡郡王本人又对朝廷的决议时常阳奉阴违，更是试图挑拨青丘双帝之间的关系，更是搅闹得整个儿青丘内部不得半刻安宁！关于肃亲王提议将怡郡王晋为亲王之事就不需再提交内阁再议一次了，传本宫圣旨给青丘双帝和玉山并天庭内阁：除非天庭那头再次有新天帝登基，否则怡郡王云瑜晋封为亲王之事就不必再行请奏了！若是青丘景帝陛下、当今肃亲王云瑞仍旧执意要为怡郡王云瑜请封亲王之位的话，那就即刻将肃亲王云瑞、怡郡王云瑜二人分别关押圈禁起来，青丘不必再另行请旨了！除非本宫东皇伊玉不再驻世，否则所有本宫亲自下旨圈禁之人，任何人都无权擅自下令彻底释放！若有不服者，本宫自当成全了怹们的拳拳‘忠义之心’！本宫乃是这坤宁宫的主位，可也更是这玉山正宫之尊、当今的太上皇、当今天帝陛下的养母、当今的凤帝陛下！怡郡王和肃亲王可莫要以为本宫很好糊弄、很傻、很天真才是啊！”

我刚劝着八叔先带四叔回紫珍殿去教训，还没走几步路呢！有个坤宁宫的小宫娥便被绘春带着挡住了我的去路，绘春回禀道：

“主儿，住在清宁宫的陛下那边一夜要连幸五人！内侍省的敬事房那边派人来问是否要如实地在彤史和记档上悉数记载下来？这五人中有三个男子、两位女子，而且每一位都有封号，均是早年间便行过册封礼的！内侍省那边不知道该怎么办，请您务必给拿个主意！陛下那儿闹得动静虽不大，但实在是有碍于陛下清誉！”

我见绘春所说的事情的确是有些严重，便稍加思索而后道：

“罢了，你亲自去一趟内侍省，就说本宫的意思是如实记载！清宁宫今个儿只要是不闹出人命，就不再需要再派人来坤宁宫找本宫请旨了！清宁宫的那位陛下他若是真有本事能够在本宫的封地里闹出人命来，本宫倒是颇感欣慰！毕竟咱们这位陛下素来是个‘仁弱’的！这么些年也的确甚少见到或者听到他亲自下旨诛杀过谁！本宫有些累了，实在是不想再过问这些个烂事儿了，若是小事的话，让他们自行决断吧！若是涉及内庭的事儿，最好去翊安宫找六公主便好！翊坤宫那头就不必再去请示了，那位如今是禁足的状态，有些事儿怕是也不便多过问了，就别再继续去叨扰尊盈静雅公主了！”

绘春继续恭谨地向我禀报着从我去卿懿宫赴宴之后的事宜：

“主儿，翊坤宫派了人来，问您今个儿夜里是否能亲自拨冗相见一面？那位雅公主殿下亲口说，今个儿与您一别，您姐妹二人从此山高水长，怕是会有许多年都不得再相见了，她有些话要与您亲自见面后才能说，她说，她要说的话，恐怕是会犯了您和整个儿青丘十尾金狐一族的忌讳、族规和内廷之人不得干涉朝政的规矩！”

“既然她自己知道会犯忌讳，那如今这些话自然也没必要非得和本宫说了吧！她留下来的烂摊子，本宫自会找人去接替她来继续完成，可本宫与她姐妹情分已尽，时至今日，本宫已然是不想再见她一面的了。若本宫的其他姐妹中她有想见的，便叫人替她安排吧！这次，她离宫之后怕是这辈子都难再次回来玉山了。本宫累了！”

“诺！那奴婢先陪着您去牡丹宫吧！奴婢有些好奇，这二位王爷这么些年了，这关系怎么也一直都没能够再进一步？八王爷素来又是个长袖善舞、能言善辩的，而四王爷也素来是个端方守礼、沉默寡言的，这二位王爷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什么误会啊？”

“他俩之间的那摊子事儿，本宫虽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但他二人之间的许多事情都是误会，这些误会要是他二人真心想解开的话，左不过是两个人相互之间多聊几句话的事儿。可四叔是个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的且不善言辞的人，八叔又是个重情谊的人。所以在世人眼中，四叔是个薄情寡性的男人，八叔苦等这些年，到头来也依旧像现在一样，连个正经的名分都没能够从四叔那儿取得。当然，这些年来他俩之间的某些误会和矛盾，有些也的确是本宫刻意制造出来的。但这些事情，也能够算是本宫的一份私心吧！有些事儿，本宫不愿再看着八王爷越陷越深，爱情总是会让人上头上脑的，也同样会给一个平日了聪慧无比的人平白降了智的！爱情使人盲目，却也同样会使人痛彻心扉！本宫就是摆在面前最好的例子！本宫这些年来也没能焐热了他风明德的这颗坚硬无比的石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