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上天

天庭神殿内。

“柏麟，你好生大胆。”

柏麟帝君面向天帝跪下，神色中却无惧怕悔过之意。他举手行礼，朗声道:“我所做皆是为了天界！战神此世乃最后一次历劫，倘若再带着一身戾气归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天帝隐在重重纱帐后，柏麟看不到他的神色如何，只觉天帝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森然至极:“事到如今，你还如此固执吗？此世她为褚璇玑，为人一世，动了情感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那情使她初通六识，灵犀显现。成长为一个完整的人，又是何坏事？”

柏麟吞咽口水，俯首不言语。

天帝冷冷开口:“反倒是你，罔顾天理，肆意玩弄他人命理运数，如此胆大妄为。此次还敢擅自下界插手人间之事，名为渡她，实则害她。”

柏麟面色有所动摇，皱着眉像是在思考。

天帝轻叹一口气，声音恢复了往日温和:“罢了。这也算是你与她的劫数。如今琉璃盏已拿回，想必不久战神也要上界与这琉璃盏重又相遇了。你此番先回去好生看看你这‘看不开’的心魔吧。”

柏麟默然起身，行礼退下。

出殿门走了良久，柏麟望见了熟悉的河汉。天河清浅，泛着美丽流光。河畔，是一方温润青石。

柏麟恍然，眼前似乎是织女姑姑温柔笑着向他问话，又好像是璇玑认真地在裙摆上绣着法术口诀。最后，是计都举杯饮酒，和他促膝长谈的画面。

柏麟心中涩然，恍惚举起手向前探去:

“是我错了吗？”

——

“这小璇玑要是再不醒，小凤凰没被急死，我们也要被熬死咯。”

“柳大哥，你别吵她。”司凤轻握着璇玑的手侧头。

柳意欢撇撇嘴，轻叹了口气:“不是我说，我们这么多人守这也没用，你就不能等她醒了再把我们叫来吗？”

司凤正要答应，却见床上人突然有了动静。

“司凤...”

司凤连忙应到“我在。”

璇玑睡梦中还不断闪回着团团黑雾、锋利小巧的匕首、冰冷的语调和心中莫名的愤恨怒火，睁眼见到司凤坐在床边，更是觉满心委屈，一把爬起扑进了司凤怀里。

司凤轻抚她后背，声音神奇地能安抚下璇玑心中烦躁:“好了，没事了。”

“战神小美女，你这可醒的真是时候啊，我们正准备出去先大吃一顿再回来呢。”

璇玑听到声音吓了一跳，抬眼望去，虽然隔着床前一帘薄纱，还是能看清是无支祁、紫狐、柳意欢几人的身形，脸一红连忙退开了司凤怀抱，拘谨地坐在床上:“怎么...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司凤看着她脸上红云，强敛去笑意严肃道:“天界此番不仅要捉拿战神，还要治柳大哥偷盗天眼之罪和无支祁擅逃邢狱之罪，这也便算是我们大家的事情，所以我将他们都叫来一同商量对策。”

璇玑疑惑:“亭奴怎么不在？”

柳意欢声调无奈:“早被天界捉去啦。他们下来挖了我的天眼，还硬说亭奴是战神将军的同党，要将他押回天界问罪。”

璇玑这才发现，帘外柳意欢额头似是有层白布包着。

“战神小美女，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璇玑皱眉思索，片刻后，语气坚定道:“我要去天界和他们理论。”

柳意欢嗤笑一声:“理论？天界那些人会听你理论？”

璇玑目光灼灼:“凡事不试试怎会知道结果如何？况且逃就是办法了吗？既然他们要抓我，我不妨就自己跑到天上去，就算结果是一死，我也至少努力过，总比无缘无故被安了个谋逆的罪名不明不白地死掉要好。”

“璇玑！我支持你！”紫狐嗓音清亮。

无支祁一笑:“我也同意。俺老无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个性。”

司凤唇角勾起，又紧了紧握着的手，目光温柔牢牢扣在璇玑脸上:“我陪你去。”

柳意欢面有动容，最后撇了撇嘴，轻叹道:“行行行，我也支持，举双手双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