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云青青丝丝欲雨

晨曦的风还有些冷，阳光只是点点。

　　桥泊码头。

　　无依带着一张白脸面具，站在码头上，看着一湖水。

　　手下“大人，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尸首都被冲到了下游。”

　　手下“我们现在是去追吗？”

　　无依只是摇了摇头，不语。

　　一身白衣被风吹起反倒有了一丝洒脱。

　　忽而，一支利箭穿过，刚好射在无依的脚下。

　　无依俯身捡起羽箭，勾唇一笑，“收工。”

　　手下一脸懵，什么，一早上啥都没弄，这就收工？

　　万花楼，青荷居。

　　萧菡坐在塌上，斜倚着，玉兰花瑶，放在桌上，紫色的宝石折射阳光。

　　她在等。

　　无依带着晨露走了进来。

　　无依“师姐。”

　　萧菡“货拿到了吗？”

　　无依“拿到了。”说着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躺在一个卷轴，古铜色的表面，吐露出一丝诱惑。

　　无依“此次，我出使别国，为的就是拿到这张北国，国防图。”

　　萧菡将图拿了出来，随后摆手让无依出去。

　　之后，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相似的图放了进去。不过多久，一个黑衣人出现在萧菡的面前。

　　黑衣人“东西到手了吗？”

　　萧菡“嗯。”转手把调包的图给了黑衣人，另外多加了一个空盒子。

　　萧菡“路上小心。”

　　看着黑衣人远去。萧菡心中松了一口气。

　　萧菡“无依出来吧。”

　　无依“师姐，怎么知道我没走远。”

　　萧菡笑笑不言。

　　无依把箭给了萧菡。

　　萧菡“悬凌司的羽箭。”白色翎尾，青蓝色箭身，镂空的箭首，又有百鸟纹，定是无疑。

　　无依“今早，收获的。”

　　萧菡“哼，连悬凌司都肯出手。”

　　萧菡“可见此人在江湖上，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无依“看来，我又得出趟远门。”

　　萧菡“不急，过几日再说。”

　　无依“师姐的意思是。”

　　萧菡“只有等狐狸的尾巴露出来了，你才能看的清，是一尾的，还是九尾的。”

　　皆时，依依走了进来。给了无依一封信。

　　无依也没看，就给了萧菡。

　　萧菡看后，花颜一笑，“还算聪明。”

　　无依“这是……”

　　接过一看，当即也笑了。

　　无依“师姐的生意，还真是越做越大。”

　　萧菡眨了眨眼睛，问道“桥泊码头死了多少人？”

　　无依“尸首吹到了下游，目前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少于二十人。”

　　萧菡“嗯。”

　　又转言对依依说“把这个，一柱香后送去。”

　　依依“是。”

　　看着依依走后。

　　无依“师姐这是？”

　　萧菡“早猜到是他们做的。”

　　萧菡“没想到这老小子，反应还挺快，不过，桥泊码头死了人，他也理应付些本钱。”

　　万花楼，一早就发了消息给当地官员，告诉他们确切的水匪位置，不过多久，怕是会有一场鸡飞狗跳的好戏上演。

　　无依离开之后，萧菡喝了口茶，目前以小红和水匪的信，她已有七成的把握确定这个人，就是……

　　只是还缺一个合适的机会，那就是等她自己跳出来。

　　潇湘阁。

　　姬兰鸢被关了一天，无聊的趴在桌子上，喝着茶。无依突然夺窗而入，吓了她一跳。

　　姬兰鸢“无公子？”

　　无依“嗯。”

　　入无依眼的，不是姬兰鸢的绝世容颜，而是其头上的白翎凤尾钗，光华璀璨，一支凤钗，就像萧菡的玉兰花瑶一样，是一种地位，一种所属的象征。

　　姬兰鸢“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无依“嗯……听闻万花楼的音韵，乃是临安一绝，所以想来听听。”

　　姬兰鸢“嗯。”走到屏风后，把琴抱了出来。

　　姬兰鸢“倒是可以弹一曲，只是我习琴的时候，不小心把弦，给弹断了。”

　　无依手抚在琴上，细看断处，这哪里是弹断的，分明是用内力催断的。想了想，那日的琴声怕就是这么来的。

　　无依一笑“这哪里是把琴，分明是筝。”

　　姬兰鸢翻了翻白眼“不算琴吗？”

　　姬兰鸢“不听拉倒。”

　　无依看到这么一个，活泼的女孩子也是大笑了几声。

　　无依“我帮你把琴修好，你弹给我听，好不好？”

　　姬兰鸢点了点头。

　　无依欲从窗出，却被姬兰鸢拉住。

　　姬兰鸢“无公子，能从楼下跳到这里，就不能从正门出？”

　　无依自是明白她的意思。

　　“一把锁，当然拦不住我，只是若开了这门，放你出去。”

　　无依“呵，怕是你们楼主会扒了我的皮下油锅。”

　　姬兰鸢无奈，只得放手。

　　不久，无依带了一盒冰蚕丝，进来，修好了琴，又调了音。

　　姬兰鸢“无公子懂音律？”

　　无依“略懂。”

　　姬兰鸢“嗯。”

　　无依“姬姑娘弹吧。”

　　姬兰鸢“好。”说罢抱了琴，打算到屏风后弹。

　　无依“姬姑娘，这是做什么？”

　　姬兰鸢“哦，外面太吵了，屏风后面，能挡一挡。”

　　无依“怎会，姬姑娘在这里试试。”

　　姬兰鸢半信半疑，可弹那首好呢？

　　无依看出了她的难处。

　　“弹你最擅长的那首。”

　　姬兰鸢“嗯。”

　　指牵绕，走音余梁，低眉素手，絮絮而弹，音清情切……

　　门外嘈杂的声音，不仅没有影响音律，反倒更像是和声，融进了琴里。

　　一曲罢。

　　无依“这首曲子，我好像从未听过。”

　　姬兰鸢“嗯……这是我写的一首新曲。喜欢吗？”

　　无依微微一笑“好听。”

　　无依“这曲可有名字？”

　　姬兰鸢“嗯，我叫它霓裳风华。”

　　无依看着姬兰鸢，说话的样子，感觉到一种熟悉，似曾相识的感觉。

　　无依“你初见凤栖绝的时候，弹得也是这首，对吗？”

　　姬兰鸢“嗯～你怎么知道的？”

　　无依“猜的。”喝了一口茶。

　　姬兰鸢“这首曲子，是我写给凌妧皇贵妃的，虽未曾见过，但却惜其一生才华。”

　　无依“嗯。今日谢谢姑娘的琴音了。”

　　姬兰鸢“那里，与楼主相比弹得还是粗显了些。”

　　无依“哈哈哈，姑娘过谦了。”

　　姬兰鸢“无公子缪赞了。”

　　无依“我叫无依，姬姑娘日后叫我阿无就好。”

　　姬兰鸢“阿……无……”心中暗想这听着咋这么像啊呜呢？

　　还没等姬兰鸢反应过来，无依就已出去了。

　　无依在远处看着姬兰鸢，嘴角微微上扬，这世间竟有如此纯粹的人，白顾将女儿养成这样，也是……没少下功夫。

　　无依“姬姑娘，今年怕是年芳十七了吧。”自己又算了算，二十，只差了三岁。不禁失笑，算这些干什么，又不娶她。

　　转眼，看见凤栖绝进了青荷居。

　　风吹过楼角的青铃，无依取出长萧，吹了一曲安魂，合着姬兰鸢的新作，音旋周天。

　　太阳，渐渐落下，传来云安寺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