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昏迷 回忆 恐惧

努力奔跑着，往教室哪里冲但到教室门口时还是晚了。语文老师直接站在讲台上指挥着同学们拿书出来。他们两个到门口的动静有些大让语文老师发现了他们。

语文老师因为年纪已经六甲的关系带着一副眼镜，转头看了看林朝雾，嘴里念到“那个新来的转校生?”因为想看的清楚一点老师把眼镜往上推了一下嘴里念着“你们俩个动静那么大，是想拆了这栋楼吗？我不发现你们都难啊”

“嗯……老师好”说完这句话的林朝雾已经准备好了听老师其他的那些话，可是等待了差不多十几秒，老师却什么都没说，他仿佛在想着什么事情。

“进来吧，准备上课了看在你新生第一次份上就算了。下次再犯我就不会再留情面了”而谁也不知道这一次老师真的只是嘴上说说，到后面就算再迟到，那所谓真正的罚也就只是随便说几句就行了。但是语文老师看着林朝雾的样子连说他都于心不忍，瘦弱的身材让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格外的大。语文老师到这个年纪了都已经有了孙子了，但是和林哲宣不一样，老师的孩子身材至少并不瘦弱并不想林朝雾那样子。语文老师不敢想象林朝雾的家庭是怎样的，但他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他没有一位好的父亲或者母亲

林朝雾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而转头却没有看见张锌晟跟，原来语文老师只是让他走，并没有放过张锌晟。

放过了林朝雾可不代表放过张锌晟，俩个一起迟到，怎么说也得有人背这锅吧？“张锌晟，这是第几次了?”老师看着他，说话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张锌晟是惯犯了，老师看着张锌晟希望这一次能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张锌晟看着老师再次尬笑到“哈哈，这次纯属意外，真的，纯属是意外，你看我不是带着新生熟悉环境吗，您老就看在新生的面子上绕过我这一次呗。”老师早已准备好说的话这次却又停留在嘴边。手里还握着的语文书，转头看向已经坐好了的林朝雾，看着他蠢蠢欲动的样子似乎想证实张锌晟说的话。

林朝雾发现了老师看着他，他转头看着张锌晟，张锌晟眼里写满了哀求，林朝雾不忍心拒绝，想帮他证实的心情又涨起来了。

终于，林朝雾站了起来对老师说道“老师，张锌晟刚刚确实在带我熟悉学校只是没看时间，刚刚好又逛到了饭堂那边所以才迟了到”说完话又看向张锌晟，张锌晟眼里闪烁着开心的眼光。

语文老师听着这些话，又一次转头看了张锌晟一眼，他可以听得出来没有说谎，就算说谎，那就当真的吧。没几秒便说“你回位置吧，好好感谢林朝雾吧，如果不是他，这顿骂你是躲不了的”

张锌晟嘿嘿的笑了两声回到座位上，路上经过林朝雾的座位时小声的说到谢谢两个字，林哲宣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不用谢。尽管今天离以前很久了，也是这么久第一句的不用谢让林朝雾回想起了一些毫无关系的事……一些让林朝雾差点失去回话勇气的事情

童年本应该是彩色而已欢乐的，可是只从那天起，林朝雾的世界便只有灰色。

父亲回来了，比平常都要早的多，我兴奋的跑去开门，可是我看父亲的脸感觉的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他的头发很乱，衣服也和早上穿的不一样，很脏。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子，抱起我，而是迎面给了我一巴掌。这突如其来一巴掌打到了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敢小声的问到“爸……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声的试探着。我很怕他又给我一巴掌“好笑吗?嗯?好笑吗?”父亲大吼着。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这样子问我，但是我想解释的是，我并不是笑父亲这个模样，我准备张口回答但迎来的却是一脚。踢在手臂上，好痛……我捂着被踢的地方，仿佛就像捂着就不会疼了，看着父亲的样子，他这一次好像真的跟生气。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因为笑吗，可是我每天都是那样子笑着等他抱我啊……这次为什么不一样，为什么父亲要打我啊?

“我没有笑你……爸”看着父亲我委屈道

可是并没有得到他道歉和事后后悔关心的样子。他好像更加生气了……他把我拎起来又给了我一巴掌我再一次倒在地上……我倒在地板上，意识开始渐渐迷糊，眼睛也开始看不清楚了……模糊的听着父亲的话。

“我一天天在外拼命赚钱还不是为了养活你娘两，一回来就笑我?看着我心情差很高兴是吗?我刚刚叫你回答了吗?嗯?学会顶嘴了是吧，谁教你的？外面那群小孩吧？”

能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好模糊……模糊到一片漆黑。唯一能感觉到的是 母亲来了，可是好像也挨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旁边坐着的是妈妈，妈妈脸上有好多伤 ，我动了动手指，母亲感觉到了，立马握着我的手看着我，“小林，小林，你醒了对吗，你醒了对吗，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守这么重的伤 千万不要怪妈妈啊”我摇了摇头，我想摸妈妈的脸，我想让她不再哭泣“妈，不要哭了，你没错，错的是我，不应该顶嘴的。如果我不顶嘴，妈妈也不会跟着小林一起挨打了”我努力安慰着母亲，可是她哭的更严重了，她好像很愧疚，后来，我的话也越来越少，回的话，也越来越少了。

张锌晟发现林朝雾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有点担心他的状况，刚准备问一下怎么了突然想起背后面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老师在后面，想问也问不了，没办法了，只能等一会下课再问。

语文老师的观察力也不差，加上新生的身份声音备受关注，便发现了林朝雾的不对劲，可以看的他似乎在想着什么，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可以确认回忆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让他高兴的事情而是让他难受的事情。因为人在想一些事情如果害怕或者其他的情况时，总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咬着嘴唇。而林朝雾现在咬出了一些血可是一点都没有察觉。仿佛这段记忆就像一个深渊一样一直拉着他，一直下沉着直到什么都看不见。

老师怕他再这样子下去会出事，便叫了几声他的名字“林朝雾?林朝雾?”老师的声音，就像一滴清澈的水滴，滴在林朝雾的安静的世界让他一下清醒了过来。没几秒后边快速的站起来看着老师问道“老师怎么了”林朝雾直直的眼神的看着老师，并不知道为什么叫他起来，如果是答题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没出事就行。“没什么事，就是提醒你上课别走神了，这才第一节课”言语间老师再次翻开书的另外几页，抬头看着林朝雾示意他可以坐下继续听讲了。林朝雾看到这个状况也松了一口气庆幸这在老师眼里只是走神了而已。但就算老师说了，后面的课他还是没有听进去，毕竟回忆起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学习了。剩下的一节课，一直看着窗外被风吹着发出“挲挲挲”的声音，树上的树叶越来越少，声音越来越明显。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这种声音吸引直到后来他告诉自己或许是喜欢这种声音。

喜欢这种声音对与他来说算好又算不好。因为有时听这种声音和看着树叶时。总是会不经意的忘记周末的事和人，忘记时间。有时老师说的重要事情他也常常听不见，导致这半个学期期间，被叫去办公室次数和张锌晟不差上下了，而这次却不一样，这一次只是没有听到老师讲的话而是听见了张锌晟的声音。

张锌晟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可是林哲宣迟迟的不回应让张锌晟以为他生气了，但是张锌晟又不知道生气的理由在哪只能去拍了林哲宣的肩膀，拍下去的下一秒林哲宣身体抖了一下仿佛被惊醒一般，让张锌晟问自己“他是不是刚刚睡着了?”林哲宣转头看着他，眼神里面全都是空洞的，仿佛刚刚经历了让他撕心裂肺的事情，这眼神看的张锌晟忘记了刚刚准备说些什么。

看向窗外的眼神与头都转向他那，问道“怎么了?刚刚叫我是有什么事情吗？”林朝雾看着面欲言又止的张锌晟，想起刚刚好像又走神了，有点失礼。

“嗯……是有点事，那个我能问一下你刚刚怎么了?在看什么，竟然走神了一节课，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老李没发现你。而我每次抓的都那么准”这些问题只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总感觉不对劲才问出来，又有点怕冒犯到他。

“老李？语文老师吗？”皱着眉头思考着他记得好像张锌晟在厕所那时候是不是和自己说过这个外号的事情，记忆有总在关键的时刻掉链子。

“刚刚和上课前你说过的，是语文老师，这么快忘了吗?”张锌晟开着眼前皱着眉头的少年不经意间又想着自己是不是这样子说有一些不太好，也在想着为什么他的记忆为什么这么容易忘记。是因为受过伤吗。

“抱歉，刚刚走神了，就没想起来，在看窗外的树叶，风吹树叶声音听着很舒服。你不觉得么？”看着眼前的张锌晟，这是少年第一次问起他问题，但是他好像并没有期待得到回答，仿佛就是随口一说的话而已，眼神也早已经不在对视，仿佛刚刚他们没有过任何的交谈，也没有过问题。

看着眼前的少年已经偏离开了的眼神。张锌晟想着为什么这个少年眼神里没有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活力的眼神，而只有那种暗淡的寂静的眼神，就像是一个在海中迷失方向的海手没有灯塔的光芒，放任船与自己被大海吞噬，没有一点想抵抗的想法。

“嗯，安静吗，没太大感觉耶，或许是我没你那么文静吧?哈哈哈”这是张锌晟唯一想到的好一点的回答，因为他感觉到或许其他回答都不是太好。

林朝雾原本已经看向黑板准备等上课，但听到他的回答后又转回身体来看着张锌晟的眼睛，因为他想着张锌晟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又或者觉得问题了他也就只会会说一句安静吗?这些让他无法接下句的话。可是事实告诉他并没有。他给出的回答让这个少年第一次感觉到，光的魅力。

面前的少年突然回头一直盯着他，眼睛好看的要命。让张锌晟有一些不好意思“怎么了这是?别这样子一直盯着啊，看的我都有一些不好意思。咳咳”张锌晟转过头去，他不敢和林朝雾对视太久，那双眼睛真的好看的要了他的命，再看下去只会脸红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脸红会让他更加不好意思。但是张锌晟突然又告诉自己不应该这样子，他就只是单纯的想保护而已，他敢确认他的性取向没有问题。嗯，没有问题。

林朝雾看着面前的少年笑出了声，他感觉这话说的好可爱，会害羞。“噗，不至于吧，还脸红，一会什么课啊?”林朝雾的眼睛并不是望远镜坐在最后一排看到课表只能求助于在这上了一学期的张锌晟，希望课程没有变，不然尴尬死了。

张锌晟听到这话时，想着刚刚是不是在看课表才会有那样子的眼神，可是又感觉不是，因为没有人会看课表是那样子的眼神，那种无法藏匿的惊喜的眼神。

“体育课，怎么了?”

林朝雾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喜欢体育课，因为他身体素质较差，在初中时被嘲笑，被拉进厕所打，他们打他的理由也就是那么一句话“谁叫你那么娘”，初中对于他来说也是灰色的，没有其他的眼神

“嗯，好谢谢”

“要不要来看我打篮球，超帅的，还能给你挑个好位置”

“可以吗？”这可以算第一次被男生邀请去看打篮球，在以往初中时代，除了歧视他以为还有一群女生喜欢他，平常就像普通姐妹一样看那群男生打篮球与其他的事情除了上厕所。

“可以啊，怎么可能会不可以啊”张锌晟有一些疑惑，那么明显的邀请，为什么还要再确认一遍，很……少见吗？被邀请看打篮球不算大事吧，还是他觉得不合适去看？不会想那么多吧。

没一会铃声响起，班上热热闹闹的出去排队下去操场等体育老师，而今天刚刚好体育老师有点事需要处理，便领着他们去篮球场了，告诉他们在这边自由活动先，他去处理那边的事，很快就回来。大家散开后张锌晟便和几个打篮球的好兄弟去换了衣服，出来后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便向林朝雾的方向走去“走吧，带你去找个好点位置坐”“好”

位置没一会就找到了，毕竟前面有个带路人，在正对篮球场中央的第一排中间位置。林朝雾坐下后感觉确实挺好的。因为感觉这个位置可以完美的观看全局而又不怕太高而看不清楚的位置？又或者说篮球飞出来砸到的概率减少。

林哲宣并不明白这里的位置到底有什么区别，但是他也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这种位置感觉确实挺好的没什么好挑剔。况且这种问题感觉会让张锌晟感觉到他问题多，于是就乖乖的坐在位置上示意着张锌晟可以去打篮球了，他会乖乖坐这看着。

张锌晟跑下去和其他几个兄弟汇合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张锌晟发现这个少年真的非常乖，因为一转头就便对视了，看见他突然回头时双眼对视了几秒后还歪了一下头，张锌晟立马回头。“要命，一男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脸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脸红了起来。他几个兄弟耳朵灵的很，听到了这句话，又发现张锌晟难得一次的脸红。问道“可爱？男生?搁哪呢？”其中一个眼尖的球员就在刚刚就看见了他们俩个对视。张锌晟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因为怕他们找林朝雾的事情，虽然可能不会，但是还是不想说。他们见张锌晟没有回答便继续问道“怎么，有事忙着我们啊?还是有故事?”嬉笑着猜测，张锌晟翻了一下白眼看着他这些八卦起来比女生还烦的兄弟，回答到“我带我弟来看我打篮球，不行吗”无中生弟，其他人都不会相信，因为他们已经猜到了那个少年是来的转校生，可是张锌晟都这样子说出来了他们也想继续问下去了，只好开始做热身运动准备打篮球了。

在他们打的正激烈的时候，林哲宣突然皱着眉头了，用着捂着肚子，咬着嘴唇看着他们，头上又开始流细汗，只有林朝雾自己知道，胃病又犯了，可是他没办法去宿舍拿药，因为已经答应了张锌晟看他打篮球，看了一眼时间，很快了，咬咬牙就过去了……可以痛感越来越严重，林哲宣疼的已经快要哭出来。“不行……我不能倒下去，我必须坚持住，马上就下课了，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可是痛感已经开始让他的意思模糊了起来。到后面疼到林朝雾发现根本坚持不住。林朝雾依着椅背慢慢的自己躺下，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提前自己躺下的话，一会如果疼到躺下会有声音的，其他人发现就不好了，可能还会打扰张锌晟他们打篮球。

而张锌晟就像林朝雾说的那样正开心的打着篮球，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张锌晟看向坐席台，想确认那个男孩还在不在了，可是只看见了哪里挂着林朝雾随身穿的外套，他想着应该是去上厕所了就没多想，便继续打篮球了。外套挂在哪是林哲宣为了防止张锌晟怀疑自己走了提前或者猜他是不是出事了提前放的。可是到后面，张锌晟还是感到不对劲，因为林朝雾去的实在是太久了。大概算起来有十几分钟，于是问了刚刚去了厕所的队员厕所有没有门是关着的，但是。队员摇了摇头说到没有啊，刚刚就我一个人去厕所。听到他的回答张锌晟就感觉真的出事了就立马跑到坐席台哪里，果然，他看见了林朝雾躺在那，手捂在肚子上，张锌晟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没有看见他，因为第一排为了安全还是弄了牌子挡着，而林哲宣躺下去也刚刚好被遮住，所以才没有看见。

张锌晟看着眼前皱着眉头躺着的男孩，他还是咬着自己的嘴唇没有变，张锌晟立马去抱去林哲宣准备去医务室随便拿着外套，而队员刚好也看见了问，是不是要去医务室？张锌晟点了一下头，而这句话被林朝雾听到了不知道为什么就听见了这几句话，林朝雾张口慢慢的说到不去医务室。

“不去医务室去那?只有哪有药别闹啊”

可是林朝雾还是说不去，话语中带着哭腔适合非常的害怕“不去，我不去呜…会挨打的，我不去……回宿舍……我们回宿舍，有药，我不去看医生，去看医生很浪费钱，浪费钱会挨打的……”

张锌晟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他在想我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挨打?就因为去看医生？刚刚那些话一直围绕着张锌晟的耳边直到到宿舍找到阿姨拿钥匙，去到他的房间找所谓的药，可是一开灯后张锌晟不敢相信，看着眼前桌子上摆放的药，惊了一下，药有一点多，在他眼里算多。找到了贴着胃疼标签的药，喂了下去，没有一会少年便睡了过去，不自觉的去摸了一下他的脸，说出来他一直想问的问题“挨打，是不是很疼啊?”可张锌晟问的这个问题哪怕是小朋友都能回答的问题，可是张锌晟还是忍不住问，因为在刚刚他一不小心看见了林朝雾脚裸的痕迹，张锌晟大概就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个少年为什么会哭着说不去医务室。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挨打真的会很疼。对林朝雾来说，也真的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