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保护你

黄明昊在洗手间洗了把脸，洗手间的门隔音效果还算不错，门外的躁动音乐声只隐隐约约听到却并不刺耳。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闭起眼，脑海里闪过今天发生的一切，只觉得回忆里面那个人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片刻后，高浓度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和恍惚感离去，他走出洗手间，回到吧台。

此时一首歌已经结束，台上的乐队正在调试乐器，准备开始下一首。

酒吧里刚刚躁动的余温还未散去，人们仍高涨着热情肆意地放纵自己。

只有黄明昊在吧台边，目光一遍遍穿过人流，寻找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但心里似有鼓点在响，一下一下地，让人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这时，一个酒保叫住了他：

酒保昊哥，这是你带来的那个女孩托我转交给你的。她好像有点不太舒服的样子，就先走了。

此时，那鼓点声似乎有片刻的暂停，他接过自己的帽子，随意的戴在头上。

他展开纸条，字迹有些潦草“有事，先走，感谢”

短短六个字，不告而别。

台上第二首歌已经开唱，是他喜欢的躁动金属乐。可他现在却丝毫提不起兴趣，那鼓点声的片刻暂停，似乎也带走了他今晚所有的兴奋。

桌上的草莓奶昔还在，他拿过尝了一口，甜腻腻的。

黄明昊勾起了嘴角，自嘲地笑着，突然觉得刚才的自己那么的荒唐。

睫毛轻颤，晃去了眼里的情绪，他坐在吧台边，一口一口的喝着草莓奶昔。四周人群热闹，仿佛他一人孤寂潦倒。

突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神色慌张，他忙站起身向门外奔去，嘴里轻念着：

黄明昊心脏病，重金属...

他站着门外，犹豫地张望，酒吧在街道的巷子里，他突然不知道该去哪找沈无恙。

此时他听到带着哭腔的求饶声，那个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黄明昊耳朵里，那一刻他的身体比脑子先反应，他朝着声源处狂奔。

后来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想起此刻他所看到的这一幕。

昏黄的路灯照在地面，没有温暖，只剩薄凉。沈无恙跪坐在地上，被身后的两个男人禁锢着，尽管她奋力挣扎，也一动不能动。

她面前有一个男人粗暴地抓起了她的右手，一个泛着冷光的雪白匕首从她的右手穿过去，又被拔出来。血珠顺着匕首的尖端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女孩疼痛地叫了出来，随后嘴里呢喃着痛苦的呻吟。

那一刻，黄明昊脑子里什么也没想，他冲过去踹开蹲着的男人，他又将禁锢着沈无恙的两个人打倒。

黄明昊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他低头靠近沈无恙，微微喘着粗气，声音虚弱，几乎最后几个字都要消散于风中：

黄明昊昊哥还你人情，昊哥会保护你...

被打了的三个男人已经恼怒，他们一下一下的将拳头打在黄明昊身上。而黄明昊只是一下一下的顺着沈无恙的头发，满眼慌张。

沈无恙被黄明昊强制性搂在怀里，她的脸正对着他左胸腔的心脏。心脏虽然跳得有点快，但是一下一下得又十分沉稳，让沈无恙听来无比安心。哪怕周围的人还在不断地叫嚣着，哪怕拳头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近在耳边。

沈无恙抬头，此刻少年满眼愧疚，他嘴里不断地念着保护，手掌传来的疼痛似乎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恍惚中，她想起那一年车祸，鲜血留到她脸上，可沈父还一直在说会保护她一辈子。

而就在此时黄明昊突然站起身，一下一下将拳头揍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他眼圈有些微红，像发了狠。

突然，一个白色的亮光闪过。其中一个男人又举起了匕首，他朝着黄明昊的背后似要刺下。

沈无恙的身体快于脑子，然后只感觉从肩膀处传来疼痛。视线中握着匕首的男人神色慌张，似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将她抱起，抱着她的那个少年嘴里不断地念着：

黄明昊沈无恙，我会保护你的，永远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