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被摆了一道……”
清醒过来的祁月谣要说有多后悔那倒没有,但不爽却是切切实实的,不过看在代价无所谓的份上就当没经历过吧。
——以后有能力了再报复回去。
很久没有回到自己的梦境了。
在梦境里保持清醒已经成为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伴随而来的是如幽灵般被人无视的常态,因此回到自己的梦境时面对围绕着自己的目光还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当她发现变成小孩子身形并且会因为身上的伤势感到疼痛的时候。
“哇哇!大家看!她竟然还活着欸!”
“真是的,这么手脚不干净的人怎么还没死啊?不要脸!”
“我看根本就是院长下手轻了!院长对女孩子就是偏心!哼!”
孩子们叽叽喳喳还带着恶意的声音很吵,祁月谣耷拉着眼看着自己的手,估摸着自己应该也就是五六岁的年纪。
真是稀奇。
虽然孩子们的教育看起来很有问题,但这家孤儿院的住宿环境却是非常好,明净的玻璃窗,洁白的墙壁,可以从暖黄色与炽白两色中调节的天花灯,原木色的桌椅与书架,还有不俱遮光性的蓝色印花窗帘。
完全可以比得上家中的卧房,提供的衣食与其他也远远超出了一个孤儿院的水平,甚至如果不是有良好的医疗,她就会和那些孩子说得一样早就死了。
虽然并不存在那些似是而非的记忆,但怎么说她也是梦境的主体,所以她会理所当然地知道一些自己应该知道的事,在触及到相应的记忆节点的时候。
——比如当一个自称是她父亲的男人来接她的时候。
距离她受伤已经过了有一周时间,事实上这个一周是从书桌上的日历看出来的,对于她来说也就是换了个衣服起了个身。
钟离黯……?
忽然浮现在脑海中的名字,随之而来的是先那些“应该知道的事”出现的畏惧心理。
武魂。
圣灵教。
邪魂师。
离家出走……
破碎的认知交汇成被黑暗人格侵染后浮现的梦境碎片,祁月谣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后退了一步,然后仿佛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她再次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还是不想回去?”
祁月谣努力抬头看向对方那双暗沉的眼睛,直觉在脑海中疯狂示警,祁月谣控制着自己开口:“……不,我只是想认真看看父亲而已。”
很好,声音很平静。
应该不会有事……了?
浓郁的铁锈味冲入鼻腔。
夹杂着脑海中响起的熟悉而刺耳的嘲讽之声:「噗嗤——钟离黯最是多疑,你本来可是恨不得躲他远远的,这个时候不怕就不错了,竟然还反常得说出这种意味不明的话语?多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蠢啊!」
「多年不见,你不也是一如既往地聒噪?」
祁月谣毫不在意地回怼了过去,这么多年,她早就不是那个会被黑暗人格三言两语弄到近崩溃的幼儿了:「不过是一场梦而已,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因为这些死亡而产生负罪感?」
「朔歌,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