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全高·驯养（5）

　　撒旦觉得自己实在是很丢人。

　　如果不是因为耶和华一开始就封闭了一整个水晶天，他或许就不仅仅是觉得丢人，而是会暴走。

　　从天堂离开，踏入地狱，可是那份光却依然跟随着他，就如无数年前一样，照亮了整个地狱。

　　有哪个造物，可以拒绝造物主的垂怜呢？

　　——没有。

　　更何况，即使他再不愿承认，也必须接受，耶和华是此世唯一的神，是万物孺慕的上帝。

　　哪怕是地狱生灵，一开始也是如此的。

　　只不过他们如他一般，在祈求与等待中渐渐绝望，而后转化为对天堂的怨恨。

　　地狱没有光，也没有上帝的眷顾。

　　但是……他却有。

　　撒旦轻笑出声，也不知是在嘲讽什么。

　　他不懂祂。

　　或者说，祂从来没有让任何人懂过，就像是神与造物天然的隔阂，如果不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想他一定会忍不住去质问，为什么当初可以那么心狠，现在却又仿佛后悔般说出那样的话。

　　——“路西，抱歉。”

　　而他也是可笑的，就因为离别时的这么一句，差点哭出来，就像是上千年的困苦怨恨都有了一个发泄的去处，可偏偏源头也是祂。

　　“不需要。”

　　他是如此回答。

　　周身环绕的圣光落入地狱生物的眼中无疑是惊疑不定的，但好在撒旦的威名无人敢冒犯，甚至悄悄流传起上帝开始接纳地狱的话来。

　　刑月谣还不知道撒旦已经在前往宫殿的路上并且就快到了，而是专心致志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她已经成功接近，只差用剥离出来的圣光将其毁掉。

　　几乎在破碎的那一刻，撒旦就若有所觉，然后在踏入最后一层地狱时，和刚巧打开宫殿大门的刑月谣遥遥对上。

　　刑月谣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笑，满满的都是挑衅和自傲。

　　仿佛在说，看，你的宫殿可还困不住她。

　　而此时，距离三个月，还有一半的时间。

　　弹幕早在刑月谣用出力量时就又炸了，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因为撒旦，而是因为刑月谣那天上地下独一份的种族——

　　【混沌之力！我靠！混沌天使！？我没看错吧！？当初哪个人说不可能出现的！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在SSS等级的大佬的帮助下将圣光和深渊的力量引入体内达到平衡，你觉得正常人是可以让撒旦帮忙还是让耶和华帮忙？而且你真以为这是好事？达成这个“帮助”后接受者与赋予者之间会建立契约关系，如果赋予者要强硬把接受者留下，就连九歌都救不回你！】

　　【我靠！危！主播，危！】

　　通关条件是达成了，但是因为先前的约定，刑月谣是不能离开这里的，只能留下来陪撒旦。

　　有点奇怪的是，撒旦竟然没有再也之前一样对她动手动脚，但也让她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毕竟她经历再多，在直播里被人看到这种事果然还是有些接受不能。

　　但是逐渐地，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了。

　　尤其是在某天夜里，那声极为熟悉的“阿萱”如梦呓般低低传入耳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