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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同淋雪 也算共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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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 暧恬城
雪下了厚厚一层 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漫天飞雪 霜花挂满了枝头
边家的公子走在街上 身边的小厮手里拎着暖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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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老夫人说煮好了饺子 要您早些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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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似是未听进去
仰起头 看见了伫立在街边的花楼
绚烂的色彩在严寒中散发着温暖
犹如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 在风雪中翩翩起舞
他不知是何处来的兴致 起身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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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看着眼生 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吧”
“可有熟悉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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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一言不发 眼神围着大厅绕了一圈
停留在戏台上 直奔过去
雪天淡客 座位空无一人
他挑了最前排的中间位置
刚在门口接引的老鸨也跟了过来
小厮掏了锭银子放在她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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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您稍歇 我这就给您沏茶”
“咱这儿新来的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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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此时只一位姑娘
身着浅青色素罗裙 长发挽起
仅一缕青丝挡在眼前 清丽绝俗
宛如一朵青花瓷中的花卉
怀里抱着琵琶 纤纤玉指拨动着琴弦
更拨动着台下人的心弦
她一颦一动 都尽显柔情
边伯贤似魂都被吸了进去
连小厮把热茶不小心洒到他手上都没反应
一曲终了 那姑娘欠身行礼
正要转身下台 听见台下的一声
边伯贤5“可问姑娘 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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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觉得初见就打听人家姓名不妥当
可话已脱口 边伯贤的声音愈说愈小
江迩恬9“回公子 小女名唤迩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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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迩恬再次作礼 下了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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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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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 这两个字像是刻在了边伯贤心里一般
他日日来找迩恬 流水的银子往这儿送
每次来 都只是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聆听着她手中的琵琶 轻轻地落在他心窝处
让他沉浸在无尽的思绪之中
琵琶声中总有丝说不尽的忧愁和悲伤
仿佛能够听到她内心的独白 感受到她内心的波动
他深深地被吸引着 无法自拔
足足半月 两人就这么隔着台子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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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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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恬 最近总是坐在正中间的那个公子是来找你的吧”
江迩恬9“没吧 没怎么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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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 得有半月了吧“
“是哪家的公子啊”
江迩恬9“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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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 怎么都不上心啊”
“保不齐人家认准了你 给你赎了身“
“早早离开这烟花柳巷啊”
江迩恬9“赎了身又能怎样”
江迩恬9“指望我这一时的容貌 做个小妾吗”
江迩恬9“如此 我宁愿在这儿唱一辈子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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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化妆的姑娘摇了摇头
她们虽只卖艺 但谁也不愿看别人脸色一辈子
哪怕是心底有些难受 却也得使些狐媚功夫
保佑哪家的花花公子能对上眼
能大手一挥 把自己从这花楼里拽出去
有些姑娘倒也单纯 也整天做着能有深情种
把自己八抬大轿娶回家 做掌家夫人的梦
江迩恬算是个例外 她在这儿待的安份
拿这儿当正经营生去做
也不乏有人来给她赎身 要带她回家
可她却一概回绝 整日只是淡妆素裙 抱着那把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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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给老鸨塞了块金灿灿的元宝
只求能单见一次迩恬姑娘
老鸨倒有些为难 但手里这块沉的往下坠的东西实在难以割舍
点了点头 去后厨端了盘江迩恬喜欢的糕饼给了边伯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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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
江迩恬刚下了台 坐在椅子上用丝帕轻擦着琵琶
听见轻叩房门的声音 看着门外高大的身影
江迩恬9“哪位?”
边伯贤5“迩恬姑娘 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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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迩恬心有疑惑 还是开了房门
江迩恬9“公子 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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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不知如何开口解释
楼下的老鸨急急忙忙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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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迩恬啊 这公子就是想和你单独一叙”
“你快请公子进去啊”
江迩恬9“妈妈 我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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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姑娘 我知道”
“人家公子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没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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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迩恬抵在门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侧身请边伯贤进来
边伯贤把盘子放到桌上 有些局促不安
江迩恬9“公子坐吧”
边伯贤5“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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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迩恬拿起茶壶 给他面前的茶杯倒了七分茶
边伯贤5“迩恬姑娘…”
江迩恬9“公子您说 我听着呢”
边伯贤5“我 我没什么 就是想和你说”
边伯贤5“你琵琶弹的真好 曲儿怎么也听不够…”
江迩恬9“那公子就常来 我弹给公子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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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的拇指和食指不停的转着茶杯
脑子里飞速掠过任何可以提起的话题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怕自己的这片热忱吓退了她
更怕自己什么都不说
让她误会自己也同那些沾花惹草的薄情寡义之人一般
边伯贤5“你…不用叫我公子的”
边伯贤5“我叫边伯贤 你可以叫我伯贤的”
江迩恬9“原来是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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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江迩恬的有意疏离
边伯贤5“雪下这么大 姑娘多穿点”
边伯贤5“夜里盖严点 别着凉了…”
边伯贤5“我有个随身带的暖灯笼”
边伯贤5“我让小厮给你留下了”
边伯贤5“你记得出门的带着 就不冷了”
江迩恬9“公子我不能…”
边伯贤5“迩恬 你…你歇息吧”
边伯贤5“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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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江迩恬拦住他 边伯贤就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
她看见他一路小跑的下楼 转过身和她招着手
久违 她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门口那盏灯笼镶着金边
上面做工精细 无不透着富贵气
红灯笼的摇曳之光 如同繁星点缀在她的素裙之上
衬的江迩恬的脸颊都微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