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行渊（完）

他们在渡口上了新船，朝镇中人口密集处划去。

穿过拱桥，船只驶入河道，魏无羡又发作了。

他竹蒿一抛，一脚踩在船舷上，对水照镜，瞧瞧自己头发乱了没，浑不像刚刚挑过数只水鬼、从水行渊嘴里逃脱，气定神闲地冲两岸抛出一溜儿的媚眼：

魏婴（字无羡）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他年纪极轻，相貌又明俊，这般神采飞扬，真有些轻薄桃花逐流水的意味。一女子拨了拨斗笠，扬首笑道：

无关紧要的人小郎君，勿用钱白送一个你好伐？

吴音软糯，清甜清甜的。说者唇齿缠绵，听者耳畔盈香。

魏婴（字无羡）姐姐送的，自然是要的！

那女子伸手入框一摸，扬手飞出一只圆溜溜的金枇杷

无关紧要的人勿要介客气，看你生得俊！

船行极快，两船相迎立即擦舷而过，魏无羡回身接个正着，笑道：

魏婴（字无羡）姐姐生得更是美！

他在一旁天花乱坠蜂蝶乱飞

忽然，魏无羡指着陌尘道：

魏婴（字无羡）姐姐，你们看他俊不俊？

陌尘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他会忽然扯上自己，正不知如何应对，河上女子们齐声道：

无关紧要的人更俊！

这中间似乎还掺了几个汉子的嬉笑声。

魏婴（字无羡）那谁送他一个？只送我不送他，怕他回去跟我呷醋！

整条河中荡漾起一片莺莺呖呖的笑语。另一个女子迎面撑船而来，道：

无关紧要的人好好好，送两个。吃我的，小郎君接！

第二只也落入手中

魏婴（字无羡）姐姐人美心肠好，我下次来买。买一筐！

那女子音色明亮，胆子也更大，指白陌尘道：

无关紧要的人叫他也来，你们一起来买！

魏无羡把那只枇杷送到陌尘眼前。

白锦（字陌尘）无羡兄……

魏婴（字无羡）给你就给你了，可是几位姐姐的心意啊！

魏婴（字无羡）接着！

魏无羡教枇杷塞到陌生手里。

白陌尘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魏无羡拿起一串枇杷。

魏婴（字无羡）江澄，接着！

恰好江澄乘另一艘小船飞掠而过，他单手接了枇杷，露出一点笑容，旋即哼道：

江澄（字晚吟）又在搔姿弄首啦？

魏婴（字无羡）滚！

魏婴（字无羡）陌尘，你是姑苏人，也会说这里的话吧？你教教我，姑苏话怎么骂人？

白锦（字陌尘）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并不是姑苏人。

魏婴（字无羡）哎呀，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说姑苏话吧？

白锦（字陌尘）嗯。

魏婴（字无羡）那说给我听听。

蓝湛（字忘机）无聊。

魏婴（字无羡）哎，蓝湛，你说说怎么就无聊了？

蓝忘机没理他，上了另一艘船。

魏无羡原本也没指望他真的回答，他仰头喝了一口糯米酒，拎着那只圆滚滚黑亮亮的小坛子，一抄竹蒿，杀过去打江澄了。

蓝忘机则和蓝曦臣并排而立，这次两人连神情都有些像了，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思索如何应对水行渊、如何向彩衣镇的镇长交待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