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摊牌

电饭煲里冒着热气，透着米饭诱人的香味儿。灶台上咕噜咕噜炖着鸡翅和蘑菇。整个房间里都能闻到饭菜香，厨房里韩悦的身影被白色的蒸气笼罩着，有些模糊。秦茂小口喝着姜汤，觉得这才是家应该有的味道，在京城的家是靠自己赚钱买的一套郊区的两居室，平时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说是家但更像是旅馆，每天回去只是洗澡睡觉吃外卖。辽城的那个载满童年回忆的老房子，七八年前就拆迁了，爸妈现在住的，是他离家后才买的别墅，很豪华很气派，但却不能让他有归属感。反而这个昨天刚住进来的小屋，让他更有家的感觉，好想多住些日子。突然想到什么，秦茂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姜汤，由于喝的有点猛，辣的他眼圈都泛红了，秦茂缓了一下起身去跟韩悦要了手机，回到卧室关好门，拨出了王林的电话号码。

王林正在忙着给演员们排演出的时间和场次呢，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辨认了一下确定这是秦茂打来的"喂，秦茂啊，什么事？"，"你安排了谁来接我？"，"我让张师傅去接你的，他开车比较稳，上午十点多就出发了，你别着急，那地方太偏了，要是明晚到不了，后天也能到了"。"我不着急，那个啥，王哥你跟张师傅说，让他也不用着急，打捞队后天到，我这也不方便出面，让他帮我跟对方联系吧。事情办完再来接我就行"。"那让他先把你送到附近酒店再去处理吧"。"不用不用，我在这挺好的，让他，嗯，8号来接我吧"秦茂算着韩悦的假期，还有六天，那就是说他可以待到8号再离开。不错不错。

王林一脸懵逼"你小子是掉河里时，脑子进水了吗？你现在身份证，手机啥都没有在外边浪什么浪？" 秦茂……

"我现在在这地方挺好的，不用担心我，就这样了，不说了，8号啊，千万别早了"。秦茂听到了碗碟的声音，知道韩悦一会儿就要叫自己吃饭了。连忙挂了电话走出去。

饭菜已经摆好，秦茂坐下，夹起一块棕黑色的蘑菇放到嘴里，好好吃。

韩悦又夹了块鸡翅放他碗里"尝尝蘑菇炖出来鸡肉"。

秦茂大口的咬着鸡翅，"你才多大啊，做饭怎么这么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我23岁，你呢"。

"不是吧，咱俩同岁啊，我也23岁，我5月份的，你呢"。

“叫姐姐，我1月份的”

秦茂……没听见没听见，这个蘑菇好好吃，比鸡肉好吃。

两人把菜都吃光了，秦茂吃了一碗米饭，韩悦吃了一碗半米饭，桌上的小骨头也比秦茂多了一半。秦茂心想，看这姑娘吃饭真下饭啊，平时自己也就吃半碗米饭的量，今天居然把一大碗米饭都吃了。

秦茂看着韩悦红红的小嘴油亮亮的，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张擦嘴。

"你平时看微博吗"秦茂试探的问。

“不看”

“为什么？”

“微博上都是那些那些娱乐明星们鸡毛蒜皮的事儿，不是这个分手了，就是那个官宣了，有的明星拍个自拍都能上热搜，多无聊啊”

秦茂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看抖音快手这些吗？"

“以前看过，现在不看了”看秦茂一脸不可思议的傻样子，掰着手指到“那里边刷10个小视频，5个装疯卖傻的，3个吃播，能有一两个好视频就不错了，所以我就卸载不看了”

秦茂在心里说，那里有我啊，我就是那一两个好视频里的啊。 "那你平时看手机都看什么啊？"

韩悦想了想"微信朋友圈吧，还有就是浏览器里推送的新闻，你问这干嘛？"

"你以前都没听过秦茂这个名字吗？"

"没，我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吗？"

秦茂看着她的样子也不像做假"你说你现在是放假，那你平时是做什么工作的？"

"你调查户口吗？问这干啥？怕我工资少，这几天养不起你吗？你朋友不是给我转了5000块钱寄养费了吗，放心吧饿不着你的" 说完韩悦摆出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拍了拍秦茂的肩膀。

寄养费是什么鬼，掀桌(╯‵□′)╯︵┻━┻ 秦茂一阵无语。“那叫借宿费，伙食费也行，宠物才叫寄养费！你别扯选了，正经点，好好聊会天儿，你到底什么工作的”

韩悦哈哈笑着“我在Y市的中医馆里上班，负责给人抓中药，你呢，你是干啥的，欠了多少钱啊？”

“我欠谁钱了我，我没跟人借钱！今天那俩人不是债主好不好！”

“不是债主你跑什么？难道是仇家？我看那俩人的样子好像都结婚了，总不能是你相好的吧，哈哈哈哈”

-_-||秦茂……“我在剧场当演员，那两个人应该是我的粉丝”

“演员？你都演过什么电视剧？”韩悦歪着头思索“我不记得在电视上见过你”

“我不是演电视剧的，我……”算了，说了她也不知道“我就是个小演员，不认识我也正常”

韩悦以为他是自卑所以不愿多说，就也没再问下去，韩悦不是那种喜欢揭人短处的人。

下午秦茂又发起烧来，鼻子也不通气了，韩悦让他换上柔软的衣服去床上歇着，这套黑色的秋衣秋裤穿在他身上长短正合适，就是秦茂太瘦了，显得衣服特别肥。韩悦感觉他的腿跟自己胳膊差不多粗细，好心塞。

晚上时感冒药起了效果，烧退了，鼻子还是不通气，但是韩悦觉得他现在的“小奶音”好可爱。

秦茂今晚没像昨晚那样烧糊涂了，韩悦也没像昨天那么疲惫，两人都是有清醒着入睡的，也都没有睡的那么沉，相安无事又和谐的一夜过去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秦茂的感冒终于好了。连续折腾了几天，除了胡茬长出不少看着有些显老，也没见有多憔悴，主要还是伙食好，韩悦用为数不多的几样食材，搭配了好几种菜式。秦茂每天都吃很开心，韩悦做的也很开心，看他吃的那么香很有成就感。

吃过早饭后，秦茂和韩悦两人在树林里散步，韩悦时不时摘几个蘑菇扔到秦茂提着的篮子里。

秦茂家虽然也是属于东北地区，但是辽城属于平原地区，没有这么多原始森林，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松树，一人都抱不过来。林子的鸟叫声十分悦耳，还有有很多小松鼠在树上奔跑跳跃，有的松鼠体型小，黄色黑条纹，还有一种体型稍大，通体灰黑色的。秦茂觉得这比他以前去过的森林公园都好。

“快来，看我发现什么了”韩悦开心的叫着。

秦茂快走几步，凑过去看到三个拳头大小，白白的，毛绒绒的东西。“这是啥啊？”

“嘿嘿，你有口服了，这是猴头菇，中午做给你吃。特别鲜哦！”

“是猴菇饼干那个猴菇吗，原来新鲜的时候长这样啊，我只见过干的，黄黄的那种”秦茂蹲在韩悦旁边仔细打量着地上的东西

“我也很少能采到这个，今天运气真不错”韩悦开心的拍着手上的泥土“我们回去吧，不能走太远了”

“行，那咱回吧”

回去的路上，秦茂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的问“你以后都在中医馆里上班吗”

“没想好，问这个干嘛”

“你现在一个月工资多少”

“不到三千块钱，怎么突然问这个？”韩悦扭头看着秦茂

秦茂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的问“你想去京城吗？一个月一万块的工作，你想去吗？”

韩悦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不劳你费心了，我自己的能力自己知道，现在这点工资虽然少但我赚的踏实，以后得事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