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义庄,不是宋言软说了算的,即便她吓得快哭了,求着小车夫再把她拉回金府,那人依旧是不为所动,留了句:
车夫公子说,让您必须进去。
架上马车便跑没了影子,只将她一个人留在了这荒郊野地之中,周围连个人烟都没有,天色还渐渐黑了下来。
宋言软在门口纠结了许久,直到那四下的旷野之中狼叫声四起,实在害怕自己会死在狼口之中,她才颤颤巍巍推开了赌坊的大门。
赌坊里面的空间是十分小的,看外面的样子也能知道里面空间不大,但破败程度却远比外面更甚。
宋言软顺着正中的一道向下的楼梯,小心翼翼的一步步走了下去,每一步仿佛都能听到木质楼梯因为年久失修而传来的嘎吱声。
昏暗的白烛映照之下,越往下去就让她感觉自己距离地府更近了一步,手里便将那漆黑的牌子攥的更紧了几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阴森的地方给她些许安全感。
如果这里确实是田柾国要让她来的地方,那便一定有必须来的道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唯一让他信任的便只有时时刻刻都护着她的表哥。
他说让她来,定然是不会害她的。
可是,即便心中知道,害怕的情绪依旧无法靠意志来控制,所以,那声仿若厉鬼一般嘶哑难听的女声响起的时候,她吓得就连尖叫都给忘了,头皮一紧,整个人都险些吓晕过去。
女人通行证。
捋着胸口好半晌,那因为极度惊惧而吓得晕眩的脑子才慢慢恢复了清明。
她这才看清,脚下的楼梯已然到了尽头,面前是一扇破旧到了只剩下门框的大门,而门口,突兀的站着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嘶哑的声音就是从她口中发出。
宋言软啊?
宋言软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口中的通行令是什么,不知所措的瞥向了门内那些个围着牌桌吆五喝六的赌徒们。
她以为她是走到了地狱,却不想这里竟真是赌场。
女人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女人没有通行令烦请离开。
她这才猛然醒悟她要的是什么,连忙将田柾国给她的牌子递了过去:
宋言软拜托你,我想找个人……
下一瞬,瞥见女人伸出来接牌子的手时,她竟被吓得“啊”的退后了一步,牌子也顺势掉到了地上。
那女人伸出的手上,居然没有肉,只有几根森白的枯骨,像极了那些个乱葬岗上风化了许久的枯尸。
视线重新瞥向赌场之中,她这才发现,那些个吆五喝六的赌徒们,根本都不是活人。
有的如同这女人一般已经开始腐烂,有的却如同妖怪一般长着毛茸茸的耳朵尾巴,这一发现,一下子令她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恐怖袭来,竟有种想要把心脏给呕出来的错觉。
与她的惊恐相比,那个女人显得却是淡然许多,就算宋言软将牌子丢到了地上,她也没有生气,而是弯腰将牌子捡起。揣进了袖中:
女人一炷香之内,请选择牌局加入,超出一炷香还未加入者死。
宋言软不……不是……
宋言软大概是将这辈子的勇气都提起来了,才终于敢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开口:
宋言软我……我不是来赌博的……我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