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然好像在工作室,他助理说他有事出去了。
蔚然轻声安抚着我,可惜并没有成效,所有的事搅成一团乱麻堵住了我的思考能力
萧岚烟我要去找他!我、我……
眼泪如雨,顷刻间悉数落下,不停歇的喘息让我体会到了当初那种溺水般的窒息感,我想起了那天明乔家中碎裂的镜框,照片中的我们四分五裂,是不是从那一刻起,命运早已为我们安排好了结局?
二十分钟后,我与蔚然在周震南的工作室楼下碰头,她的一头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蔚然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萧岚烟他一有烦心事就喜欢去散步,不会走太远的,我们在附近分头找。
我带着倦意垂下眼帘,即使我知道,以现在情形,他不会有事,可我还是想见到他,疯狂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然后不顾一切冲过去抱住他,对他说。
周震南,对不起,我们和好吧。
长长的街道仿佛看不见尽头,昏暗的灯光和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有股说不出的凉意。
不远处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女的我不认识,男的虽然全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但我还是认出来了,这是周震南。
女人的身材高挑,五官精致,举手投足间妩媚动人。古板的西装套裙并未束缚住她,反而透出一股难言的韵味。
周震南偏过头和她说了些什么,她便立刻笑得前仰后合,灿烂得像三月里盛放的桃花。
我一下被冻在原地久久迈不动脚,于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那女人满脸笑意地搂住他的肩膀,和他并肩走进了一家旅店。
啪。
我摸摸发凉的胸口,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似的。
蔚然阿烟?
蔚然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见我没应,又转过来看我,惊叫道
蔚然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她着急地握住我的手,在感受到真实的温度后,我无力地对她笑了笑,眼前便成了一片黑暗,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新的一天,刺鼻的药水味和套在身上的病号服告诉我,这是医院。
蔚然见我醒了,连忙把我扶起来坐好
蔚然医生说你这几天可能劳累过度,体力透支,再加上突然的精神打击,一下子没缓过来。
我轻轻地应一声,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蔚然终是看不下去,使劲扯着我的胳膊低声斥道
蔚然怎么你比周震南还紧张,为了这事不要命了都。
萧岚烟不止周震南……昨天沈芜回国来找我了。
沈芜与胡春杨十六岁时的故事我一向是很爱同她津津乐道的,前几日我又扬言要和胡春杨订婚……果然,蔚然紧张地拉住我的手
蔚然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回忆起沈芜苍白而勉强的笑脸,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萧岚烟她说,阿烟,我发自真心地祝福你们。
沈芜,我也发自真心地祝福你。
所以,请你一定要幸福。
蔚然那……你和胡春杨?
蔚然犹疑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我摇摇头
萧岚烟别问了。
我还记得他们每一个人从我面前转身离开的模样,他们的背后不是路的尽头,而是另一条路。
另一条通往新生活,与彼此再无交集的,道路。
十六岁那年的戏言终究只是戏言,没有谁能以朋友的名义永远黏在一起,我们四个人谁也没和谁真正在一起过。
我没在医院多待,马上办了出院手续,胡春杨说要来接我,原本打算送我的蔚然立刻就自己跑了。
蔚然阿烟,你抓不住一个,可不能再抓不住另一个了。
这是她走时对我说的话。我很清楚她是在为我考虑,但我的心仍然很乱。
胡春杨你和周震南不会是因为那天朋友圈争起来了吧。
一上车我就听到胡春杨这么说,我立刻否认
萧岚烟没有这回事,他根本不关心也不在意。
胡春杨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
胡春杨你玩这么大,我怕周震南会不顾兄弟情杀了我。
萧岚烟这是你先开的头啊。
车子忽然停在一间酒吧门前,胡春杨打开车门,对上我疑惑的眼神,他悠悠道
胡春杨周震南现在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进去跟他说吧,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