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衿无奈地在公司大楼里徘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公司门口。
她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屋檐也不断有水珠砸在地面,汇成几根断了的线。
唐衿颇为懊恼,满腹牢骚无处发泄。下下之策,只得踹一脚公司门口摆放端正的石砖雕塑。
唐衿破公司,破公司!哼,叫你不理我,池竹姐出事了我可饶不了…!
她小声嘟囔着自己的不满,就在情绪即将烘至顶端时,却被路过的池竹打断了。
池竹饶不了什么?
唐衿吓了一大跳,这使得她片刻出神。等再次缓过来,池竹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前。
唐衿没什么…
积水从屋檐坠下,经大堂内的灯光反射显得分外醒目。
唐衿哎等一下,不对啊?池竹姐怎么出来了?
池竹愣住,表情冷峻又呆滞。
池竹嗯…刚刚考核官接到一个韩国人打来的电话,谈话内容没太听清。
她抵不住寒意,打了个喷嚏。
其实真的没有听清楚吗?似乎也不见得。重男轻女是这个世界上无法改变的通病,再显而易见的平等权,有些观念也早就根深蒂固。
池竹总之,我没有被录取。
池竹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还是给唐衿留下些对于这个世界的美好幻想吧,这小姑娘挺单纯的。
她叹了口气。
市区再卷起一阵风,夹杂着几滴料峭未尽的雨。灰烬沿着池竹离开的方向吹散到乌有之地,连同自己过去的那颗赤诚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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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所以你…没工作了?
宋词坐在酒吧里,看着池竹摇晃容器里冰块与Danke,就知道又是一杯高浓度酒精。
池竹也不算吧,至少现在我还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她听了这话有些怔住,但也算不上跟池竹幼稚开骂。
宋词上面没把你赶出去?
宋词接过池竹递来的鸡尾酒,却不着急下口。
池竹没赶,看我做了这么多年,于情于理都不该。
池竹嗤笑一声,这么多年的风霜雨雪,身边最亲近的两位都比自己早离开。
她没有在生气的意思,只是感觉…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过于不负责了。
池竹你呢?最近和江楠开的甜品店,生意还行吧。
宋词颔首,随后端起酒杯。
宋词挺好的,兄弟们也经常来我这儿照顾一下生意。
酒杯中的金色液体在灯下折射出硬冷光芒,冰块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宋词手艺渐长啊,酒精度数越来越猛了。
宋词勾起唇角,倾听着身侧清晰缓慢的呼吸声。
宋词记得你刚被卖到组织时,还老小了,整天追着江楠喊姐姐。
池竹听见江楠的名字,吐息间染上极致温柔的语调。
池竹嗯…你也整天追着我喊姐姐不是吗?
宋词撇撇嘴,没有下文。
只愿所有美好都能发生在腐朽与陈旧之间。
这一段过去,是她们之间可以温暖彼此岁月的独家记忆。
从她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那天起,时常期望的便是死里逃生后,对方的笑容温暖灿烂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