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士之之死

“属下参见两位大人。”没过多久赵信便被请来了，下人识趣地退到一边。

“今夜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办。”高靖素来不是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切入主题。

“属下原闻其详。”

高靖招手示意赵信靠近，然后把要交代的事都说给赵信。

“属下定然尽心尽力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务 。”赵信承诺道。

“我说的东西你下去准备，然后三更出发前来向本官告别。”高靖交代道。

“是。属下告退。”

高靖继续和张从孝一起吃喝，“哎，下官真是高兴啊，如果事情做成，那你我的心头的大石便解除了！”高靖沉迷在自己的聪明和自信赵信能把事情做好的得意之中。

张从孝突然有点怀疑：“高大人也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说的侍卫赵信真能成事吗？”

“怎么？丞相大人是否认下官和下官侍卫的能力？放心吧，赵信身轻如燕身手敏捷，飞檐走壁和偷盗的功夫都不在话下，况且他头脑灵活懂得见机行事，他办的事下官放心！”

两人一连喝了半个时辰，高靖还没很没有感觉，但是肚子里火辣辣的，而且头脑冲得难受，而张从孝已经大醉，“来，丞相大人，接着喝！”高靖还兴致未尽，继续劝张从孝喝酒。

“不行了……呃……”张从孝用力地打了一个饱嗝，“本相……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就……走不动了。”张从孝坚决地拒绝。

“哎，丞相大人酒量不行，每次都是丞相大人先醉，好没意思。”高靖为张从孝每次都不能陪他喝到最后而感到扫兴，抱怨两句。

高靖突然站起来，因为酒劲的原因，突然头脑就一片空白了，就要摇摇欲坠，幸好旁边的下人及时地扶住。“这酒后劲真大！”高靖道。

高靖眼看自己也快不行了，如果还留着张从孝，也不便安排。“下官也快不行了，丞相大人……咱们改日再饮。送丞相大人出府。”高靖和张从孝说话后便命令下人。

张从孝头脑也是朦朦胧胧，都没有回话的意识了。张从孝的一个侍从来扶左边，然后高靖的一个侍从去扶右边，张从孝一路脚步踉踉跄跄，因张从孝几近昏醉，不省人事，全程没有多少力，都是靠着下人的帮扶，张从孝的下人怕他坐不稳轿子，便告知轿夫先行回去，几个下人一路扶着张从孝回府。

高靖已经快不行了，又想起还有赵信呢，还要看赵信是否准备妥当，不能就这样倒下不省人事，否则要是赵信准备不当有什么差池，那个计划很可能就失败了，然后命下人去给他准备一盆冷水和一盏醒酒汤。

有两个下人分工下去了，然后一个下人扶高靖去榻上躺下。

冷水很快来了，下人懂事地为高靖擦脸，然后高靖直接将头沫入水盆中，靠着冷水的刺激清醒头脑，待片刻起来后，酒已醒了三分，下人识趣地用干帕子来把高靖头发擦干。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便来了，高靖喝下后又清醒了两三分，高靖突然感觉胃里撑得更难受，想吐，憋着打了个干呕。

下人很识趣地为高靖拿来盛呕吐物的罐子。吐了几下，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然后高靖安心在床上躺下。

到离三更还有一柱香的时间，赵信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装扮，来向高靖告别，高靖就早已经醒得差不多了，又一直不敢睡，等着赵信来告别。

赵信已经换上了黑衣蒙面人装扮，携带了三寸短刃和几只迷烟筒，“属下参见大人。”

此时府内所有房屋皆已熄灯，唯独高靖的厢房还点着灯烛，高靖本来就酒喝多了尽管喝了醒酒汤身子还是有点疲惫虚弱，又不敢休息一直熬到快要三更，都等到困了。

“来了？都准备好了吗？”高靖也不细致检查了，坐在床边有点疲倦但又不失警戒地道。

“禀大人，您交代的东西属下都已经准备妥当。”

“好。去吧。”高靖也没认真检查，赵信去了他就可以安心地睡一觉。

赵信应了一声便去了。

为了节省时间，赵信干脆找了个无人偏僻之处翻墙出去，出了府便奔着官府的地方去，此时夜深人静，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尽管如此，赵信还是小心翼翼不失谨慎，怕被人发现，他矫捷而游刃有余地穿梭飞走于街巷屋顶，仅半柱香的时间便到达官府。

天泰王朝县衙离皇宫很近，只不过隔着一条街的长度，位置在主大街岔路口的东侧，坐东朝西，而赵信奉高靖之命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害人勾当，自然格外小心，绕过皇宫的路朝其他方向到达。

赵信早在入府时，高靖便希望日后能重用他而让他了解了京城各地的建筑分布图，早已经掌握了天泰王朝县衙建筑布局， 县衙大门进去是诉讼大堂，然后知府内宅后面沿着一条中轴场地，北边从外到内依次是官员衙门、县学、宾馆 ，南边从外到内是仓库和牢房。

为了节省时间并避免引起县衙人员注意，赵信直接就绕到东南方的位置，这里便是牢房所在，牢房在县衙内地处偏僻，即使是白天光也照不到里面，很是不便，因此建造的时候便在牢房东面屋顶开了一个天窗，白天打开透光，天黑便用木板遮挡，并覆盖瓦片，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天窗的位置也是高靖告诉他的。

飞到屋顶，可以看到县衙里并没有闲游在外之人，只有一些看得到的建筑门外面有守卫，因为天黑并看不清守卫的具体情况。

找到天窗具体位置后，赵信小心掀开瓦片，然后小心把木板移开一条缝隙，俯下上身观看下面情况，这里正是管营等人的日常活动场所，夜半三更牢房内依旧亮着烛火，中间的石桌上还有序摆着几对干净的碗盘，管营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里面各牢房守卫的人员也循规蹈矩站在固定地点，因为牢房守卫实行轮班制度，一日之内侍卫按批休息或起来守卫执事，因此这些守卫看上去也是精神抖擞，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疲倦。

赵信先拿出一只迷烟筒，往下面一吹，随着迷烟的扩散，周围十几步开外的几个牢房的守卫已经相继倒下，那边两边牢房中间的过道拐弯了，这样正好，更不容易被发现，而且也方便再放迷烟，赵信移开天窗的木板，轻巧从天窗跃下。

在这夜深人静的牢房中，原本掉落一根针都听得见，还好还有管营打鼾的声音，以及一些牢房内老鼠打闹逃窜的微小声音，巧妙地遮住了赵信即使轻巧敏捷也难以避免的轻微的声响，过道上很干净，因此就不用很担心会发出明显的声音让牢房值班守卫怀疑。

小心匍匐着行到转角处，赵信又掏出一只迷烟迷倒了那十几步开外的守卫，找到高靖说的拐弯那条过道下侧最后一间牢房，王士之主仆已经睡着了。

但是这牢房即使过道蜿蜒曲折，牢房也全用铁栏杆构筑，在远处那些守卫或许不能发现，因为不在他们注视范围之内，但是随着越来越近，那边上侧靠南的过道还是有一间牢房的两个守卫发现了，看见那前后有一个蒙面黑衣人在那里，便好奇和旁边的守卫小声讨论：“有人？”

“我们守卫如此森严都混得进来？”

他们便以为是图谋不轨，“有人混进来了！”前面那个守卫大声呼叫引起其他守卫注意。

赵信暗道不好，正想逃窜，但又想如果完成不了高靖交代的任务，回府将会被高靖重罚，便打算与那些守卫奋力一抗。毕竟高靖只是交代他任务并见机行事，并没有留退路让他有什么变故就撤退，也只是一个单纯的任务，并没有告诉他这任务背后的目的，身为下人，主人如何交代便如何做，自然不敢逾越半分。

四周都有守卫随着那守卫的呼喊围过来了，有一些睡眠不好的守卫也随着吵闹声被惊醒了。幸好赵信还有四只迷烟筒，一波靠近赵信便打开迷烟筒吹出迷烟，毕竟被守卫两面围攻而且自己只有一点武功和三寸短刃，而对方是九尺大刀，本来就形势不利，况且有那么几只迷烟筒在，何必麻烦去浪费时间气力呢？

不多久，两边已经迷晕了十多个守卫，不一会儿又有几波守卫围过来，赵信又用掉了两只迷烟筒，剩下几个守卫，赵信就与他们拼，那短刃插入身体的话如果不是不能及时抢救失血过多并死不了人，如果要打的话，只能用时间和气力和他们耗，作为一个帮权臣办事的能人，什么事情自然要讲究速度和效果，不能拖延时间死耗。况且此事也要讲究速战速决，如果拖延时间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别人的注意。

高靖当初也是觉得短刃方便隐藏携带而且用来抹脖子可以制造出自杀的假象所以才选择用短刃。

现在还有一些牢贩没有睡 ，但是经过严刑逼打，全都手无腹肌之力，如果那个混进来的蒙面黑衣人要对他们动手的话也是毫无招架之力。看着赵信很聪明厉害的样子，有些犯人很害怕，虽然早死晚死迟早都会死，但谁又不想多活一会呢？看着那黑衣人多么聪明灵巧的样子，都感觉是来杀他们的。

赵信灵巧用力躲过并推撞他们让他们自相残杀，不一会儿又倒下几具尸体。

眼看已经安静没有人来了，赵信便从守卫身上搜索出钥匙，打开劳房门，然后怕惊醒王士之主仆，轻手轻脚进去牢房，用力依次抹了两人脖子，而且王士之主仆死时都是在熟睡的状态下，即使一时不死，要是没醒来也没人救的话便会失血过多，必死无疑。

杀了人赵信便原路从天窗逃出，然后盖好天窗，返回高靖府内。从出府到完成暗杀任务还不到半个时辰。

只是赵信还是太不小心了，逃出天窗时动作过猛腰间的玉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