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见面

原本是小跑着进了病房，可真的进去了，易寒反倒是有些小心了，生怕见到的不是曦然，那种忐忑与纠结自己都不明白。走上前，看着脸上敷着纱布的曦然就说：“小然，我来了。”

曦然一直睁着眼，可是眼睛无法对焦，不知道易寒人在哪里，只能凭听觉伸出手去摸，易寒见此主动的握住了曦然的手，“别担心，也别害怕，人平安的回来了就好。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说完话，易寒俯身抱住了曦然。

曦然哭了，易寒也在流泪，此时无声胜有声，没有一句话讲却胜过了千言万语。知道她的眼睛不好，易寒捧着她的脸就说：“不能哭，高兴的事儿，哭什么，从此以后我们只有幸福，没有眼泪。”

曦然：“我有话和你说。”

“不管你说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的决定。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我想要告诉你，我没有你想的这么肤浅。”

曦然抹了把眼泪，用力的握着易寒的手，“我活了下来，就是上天给我最大的幸运，还能再听到人的声音，更是上天的恩赐。你听我说完，我要健康的走向你，陪着你度过余生，我不要现在的模样。易寒，我终究是个女人，没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我在意别人的说三道四，更在意别人的品头论足，我没有那么完美，更不是女金刚。通过这次的事我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有多蠢。但是我也因此付出的代价。而且是我不能承受的。我想请你答应我，如果我……不能康复，那就忘了我的吧，我不会也不能拖累你一辈子，对你不公平，对我也一样。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和你生活在阳光下，而不是只能在暗夜中陪着你。”

易寒：“你就那么在意容貌和看的见看不见吗？”

曦然：“我为什么不能在意？一个女人的脸上有一道奇丑无比的长疤痕，你认为我能开心到哪儿去？我不敢站在阳光下，不敢陪你出席活动，不敢正视你，我连看你的勇气都没有。不要说你不在意，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真的做不到。脸上的疤痕在提醒着我有多蠢过。我连和你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你告诉我，接下来的余生我们要如何走过。（曦然在流泪）失明我相信医院能做手术解决。但是我脸上的疤痕同时也长在我的心里。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我自己丑也就罢了，可是我不想让所有人都来指责你，易寒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女人。”

易寒的声音大了些，“我不在乎。”

“我在乎，所以请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的眼睛恢复了，对着镜子我能接受镜子里的人时，我会去找你的。如果你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连自己心里的这关都不去。我如何去面对你？”

易寒颤抖着声音问：“如果整容失败呢？”

曦然咬着嘴唇，然后找寻他的位置看着他，“看，你也会说失败两个字，如果失败我们就没有未来了。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我一个人来承受。”

易寒：“你想和我分手？”

“如果我的脸无法恢复，我真的会。医生告诉了我，我的左脸有十几公分的长伤口，缝合后就像一条长了很多脚的蜈蚣，不要说你，我自己都不能接受我的脸长成这样。在治疗期间，我肯定会和你保持联络，或者你帮我介绍很好的整容机构，我都接受。哪怕是情况有所缓解我都能坦然的站在你的身边，如果不能治，我……我无法面对我自己。还是那句话，我连看你的勇气都没有。你懂吗？”

“你就这样放弃了我？”

曦然突然间很激动，“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才二十岁出头，未来会有大把的人生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有我们自己的小家庭，有几个可爱的孩子。你不知道我听说可以回上海了有多兴奋，我开心的想蹦起来，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可是上天又给了我一个考验，不是我的脸受伤，是心理也在受伤，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让我遇到了。我不能接受残缺的我，更不能让你接受。我就是自私，就是矫情了。我……我……我也会怕，你现在的不嫌弃，不能代表一生，我没有勇气去赌，也不敢去赌。我真的害怕。所以有些事我要自己面对，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不会这么苛责我。心理上受的伤，我要自己站起来，然后我会勇敢的走向你。”

易寒想反驳，可是想到夏雨的话，易寒沉默了，说：“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