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王子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玻璃杯里的热牛奶最后也凉了,被他倒入了洗手池,被冰凉的水冲走。
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不那么犹豫踟蹰,在范丞丞之前把时姜带走,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如果。
时姜在家里住了一晚,醒的也比较早,推开门便看到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双桃花眼。
青年有点惊讶,但也没有逃避,直直的走向她,在她面前站定。
白敬亭昨晚睡得好吗?
时姜点点头,面色如常。
时姜挺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她戴了戒指的食指上,继而看向她戴了脚链的脚腕,目光意味深长。
白敬亭爸妈的心思固然明显,但我不反对你自己交男朋友。
时姜忽的看向他,面色惊诧。
白敬亭笑了笑,按了按她微乱的长发。
白敬亭我希望你能去做你真正喜欢的事,爱你真的爱的人。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时姜神色复杂,避开他的手掌。
时姜我正在做我喜欢做的事,你不必这么费心。
她顿了顿,还是说出了他本来的名字。
时姜你不欠我什么,时朝,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去弥补什么。
白敬亭并不在乎她这样的态度,反而上前一步,搂住她的肩。
白敬亭果然是离家太久了,你都忘了一件事。
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温柔柔的,像是在哄小孩。
白敬亭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我血脉相连的妹妹,不是为了弥补。
白敬亭这是我应该做的。
时姜呡唇,忽的转过身,轻轻抱了抱他的腰身,又迅速越过他下了楼,只给他留下一个仓促的背影。
白敬亭愣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那素来心口不一的妹妹抱了自己,忍不住轻笑出声。
自家小妹怎么这么可爱啊?
楼下传来小姑娘气鼓鼓的声音。
时姜不许笑!
白敬亭笑的更欢了。
时姜离家早,也离家久了,与父母的关系说不上疏远,但也不会太过亲近,大概就是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状态。
夫妻二人对孩子的控制欲太重,时姜素来是不会任人控制的,自然不会听从他们的所有安排。
所以,夫妻二人越想撮合王子异和时姜,王子异就注定不会得到时姜。
时姜下楼去和父母谈话,范丞丞收拾好行李箱,开门之际,看到了王子异。
范丞丞子异哥。
王子异丞丞。
他侧身走入房间,关上门,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二人沉默半晌,终究是王子异打破了沉默。
王子异你跟她表白了?
范丞丞对。
王子异她答应你了?
范丞丞是。
范丞丞摩挲着食指上的戒指,面色温柔。
范丞丞她说她也喜欢我。
王子异呡唇。
王子异但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王子异丞丞,她只是依赖你而已。
范丞丞轻笑一声。
范丞丞那又如何?
范丞丞她现在是我的。
他穿好外套,拉过行李箱。
范丞丞当初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是我,不是你。
范丞丞现在她愿意相信的人是我,不是你。
范丞丞将来能够为她戴上戒指的,是我,不是你。
走了两步,范丞丞停下来,继续道。
范丞丞我承认,我有些卑鄙,但我并不觉得我有错。
范丞丞是,她是还不懂什么是男女情爱,但我可以慢慢教她。
范丞丞我知道有很多人也喜欢她,如果她将来找到了自己真正所爱的,我会支持她所做的一切决定。
范丞丞比起得到她,我更愿意她被深爱。
因为他爱她,所以她希望她能得到她真的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