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陵容（50）

浣碧已屈身下去，含了慌张的哭声，“皇上请恕奴婢死罪，此物正是奴婢的小像。”

敬妃亦笑，“臣妾也说呢，怎会是熹贵妃？这几日臣妾去熹贵妃宫中总不见浣碧，听说王爷病了，是浣碧姑娘去照料了。臣妾当时还疑惑，如今……”她吃吃而笑，几位宫眷都不由笑了。

浣碧回首看向果郡王，目光中的情意并不加分毫掩饰，“当年王爷问奴婢会不会剪人像儿，奴婢便依自己的样子剪了一张给王爷。”

皇帝不觉悦然，向甄嬛道：“她那鬼精灵的心思，你可知道么？”

甄嬛嗔怒道：“臣妾竟是个傻子，这丫头瞒得臣妾好苦。”

浣碧满面通红，“是奴婢的不是，连累娘娘了。”

沈眉庄道：“既然如此，那便真相大白了。果郡王与浣碧两情相悦，所以王爷时常去看望浣碧，不料却被人误会，祺嫔与熹贵妃不睦已久，故意找了人来串供！”

陵容道：“皇上，甘露寺的姑子不止静白一个，臣妾已经让人去请了，皇上听祺嫔说了这么久，也该听听别人的。”

来的是甘露寺姑子莫言和舒太妃身边的积云姑姑。

皇帝问道：“可是太妃有何不妥？”

积云道：“太妃得知王爷病了，心急如焚，只是方外之人不便下山，于是就遣了奴婢去王府看望，谁知……”

皇帝略有窘迫之色，“是朕不好，十七弟的身子才刚好，快起来坐下吧。”

“谢皇兄。”果郡王吃力地起身，一旁的浣碧赶紧扶着，一派的柔情蜜意。

积云淡淡道：“王爷确实听太妃的话时常去看望熹贵妃。”

皇后皱眉问道：“这是为何？”

积云道：“因为长相思，太妃很怀念长相思的琴音。又怜惜娘娘不易，所以时常让王爷多去照顾熹贵妃。”

甄嬛啜泣道：“太妃的恩德，臣妾没齿难忘。本以为回宫后能好生报答太妃，没想到竟连累王爷和太妃清誉。”

莫言径直走到甄嬛跟前，道：“一别数年，娘娘手上的冻疮冬日还发作得厉害么？”

甄嬛眼中有泪的热意，“已经好多了，只是到了冬日还是不免痛痒。”

皇帝问道：“你也知道熹贵妃手上冻疮的事么？”

莫言淡淡应了一声，“嗯，娘娘在甘露寺时要砍柴、洗衣、做种种粗活，寒冬腊月手也浸在河水中，怎能不长冻疮？她若不做，静白便动辄打骂。娘娘不曾出月就离宫，身子未得好好将养，时常病痛，还在下雪之际被静白诬陷偷了燕窝赶去了凌云峰，几次差点活不下来。”

众人第一次听闻甄嬛在宫中的遭遇，欣嫔瞪着静白道：“你是出家人，怎恁地狠毒。”

静白面如死灰，“贫尼并没有苛待娘娘，只是吩咐她做寻常姑子所做的活儿。凌云峰……凌云峰……”她说不下去，只死死低下头去。

谦妃道：“出宫修行哪里还能锦衣玉食地过着？再者说了，熹贵妃如今不是好好的么？还生下了一对儿龙凤胎呢？”说着，她不怀好意地往甄嬛一瞥，“熹贵是有孕回宫，既在外头有孕的，皇上不便时时去看望，那么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