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章 余生何从

“罗江因私仇谋杀姚亨、误伤杨柳青后逃逸，应判处死刑，因犯人已死，不再追究。其情妇杨柳枝自杀，亦不追究法律责任。”

　　苏晴带着徐梁正和顾廷蕤一同去看望罗小小，将判决结果告诉了她。

　　“小小，这样结案，你满意吗？”

　　十年前的事情摘得干干净净，当事人也都死了，只剩下一个杨海青是翻不起什么波浪的。杨莫离的身份也稳定了，他就是杨柳青和罗小小的儿子，再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他们母子可以安心生活了。

　　“这样最好。”罗小小低垂羽睫轻声说。

　　“接下来你有何打算？”顾廷蕤突然有点紧张地问。

　　这些日子顾廷蕤没少看望她，罗小小明白他的心意，却不敢接受。“我想离开百江，换个地方生活。但我们孤儿寡母也不太容易在外地立足，还在考虑……”

　　“或许我可以照顾你……”顾廷蕤欲言又止。苏晴也在一旁帮腔，想要撮合他们。罗小小却摇头：“我们已经不合适了，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抹去痕迹的。廷蕤，我不能再耽误你了。”

　　“小小，案子已经结了，你不能一辈子活在阴影里。”顾廷蕤握住她的手不容置疑地说，“你经历过罪恶，但你是善良的。你拯救了一个婴儿的生命，给了他一个家；你给过亲人迷途知返的机会，只是他们一错再错罢了！你总拿过去折磨自己，那莫离呢？他还小，你为他付出那么多，难道发生这些后你就不愿意给他一个正常的生活了吗？他不能没有父亲，而我，可以做他的父亲，我会待他视如己出。”

　　罗小小双眸含泪望着顾廷蕤，心情复杂，但她没有再拒绝，明显是有所松动。徐梁正便趁机打趣道：“我们三个人已经知道你的秘密了，我和苏晴是警察，顾廷蕤却是个局外人，他一个外人知道你的秘密，你能心安吗？依我看，要么嫁给他，拉他下水，要么……”他在顾廷蕤脖子上比划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几个人都笑了，罗小小也微微抿唇。

　　她沉默片刻对顾廷蕤说：“等杨柳青的丧期过后，我再给你答复，行吗？”顾廷蕤亦不强求，点头同意。

　　回警署的路上，徐梁正对苏晴说：“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什么？”

　　“你当初说的呀，车祸发生时杨柳青有时间采取行动，为什么不避开呢？他是不是故意的啊？刚才应该问问罗小小的。”

　　“你说呢？”苏晴翻了个白眼，“现在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吗？即使他们躲得了这一次，以后还会有更多次。”

　　问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或许杨柳青是打算以死结束这个秘密，让罗小小母子从此不受打扰地生活，他做到了。不过他已经带着他临死前的想法入了土，谁也无从探究了。

　　徐梁正不甘心地继续唠叨：“那你说罗小小会同意嫁给顾廷蕤吗？”

　　“不知道，但愿吧。你管什么闲事？”

　　徐梁正嬉皮笑脸地对苏晴说：“要不我们打个赌，如果他俩结婚了，那我们也结婚好不好？”

　　正在开车的苏晴差点把方向盘给扔了。这有什么关系嘛！她又震惊又无奈，又好气又好笑。

　　一年后。

　　顾廷蕤和罗小小的婚礼定在一个爽朗清新的秋日。罗小小已经与过去和解，她接受了迟来的幸福。她一袭白纱，袅袅婷婷地站在黄绿相间的草坪上，头顶是碧蓝的天空，她的眉眼如秋水般潋滟。待顾廷蕤亲吻她的手时，她露出了心安的微笑。

　　苏晴作为闺蜜，是来给罗小小当伴娘的，她今天也很漂亮。苏晴看着罗小小的幸福，突然有些羡慕，仿佛自己的心也被什么羁绊住了。

　　“喂，下梁歪！”苏晴朝徐梁正走去，“去年，你说的打赌，还算话吗？”

　　“算！当然算！为什么不算！”徐梁正大喜，咧开嘴大笑。等那一对新婚夫妻向他们敬酒时，顾廷蕤问他笑什么，徐梁正喜滋滋地炫耀了一番，惹得众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