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证据与口供

负责纪律和出勤的年级主任去了，不一会儿带着满脸的不安回来了。

　　“苏晴的班主任说，她直到下午才来上课。而她自己的交代是她在宿舍睡觉起得晚，起床后又在校园里四处转转。问起她什么时候去的高三，她说是十一点多。”

　　监控有记录的时间里没有异常，而发现宋老师倒地身亡是在第二次停电之前。有理由推断，凶手是在第一次停电期间作案的。苏晴的嫌疑陡然上升。

　　可当苏晴被带到办公室接受讯问时，她却暴跳如雷。

　　她根本就不认识宋老师啊！更何况她从不在意自己的成绩，她没有理由偷试题。这样无缘无故被泼了一头脏水让她很不满。

　　苏晴一口否认，局面就僵持不下了，只好先让她离开。

　　“这件事恐怕瞒不住了……”罗小小望着苏晴的背影说。

　　白乐薇撇嘴，“刚才明明是你坚持放她走的。”

　　“如果真的是她，它应该会竭力隐瞒她去案发现场的时间。”

　　“我们发现了她出现在监控里，她只能招供。”

　　“她也可以说自己去了双驼峰山，只是路过高三。”

　　通向双驼峰山的唯一通道，就是穿过高三的教学楼。

　　“只要不承认作案，其他的当然是说实话最为妥当。难道你没听说过，撒谎越多，就越难圆谎吗？”

　　两个女孩子针锋相对。

　　这一晚上收获不大，老师们先让几个学生回宿舍睡觉。办公室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第二条上午的大课间，罗小小对班主任说：“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

　　“你想去宋老师的办公室啊……”班主任不喜欢用“案发现场”这个词，罗小小的专业术语让他头皮发麻，“我去给其他人说一声。”

　　于是昨天的原班人马再加上罗小小再次去了宋老师的办公室，罗小小先进门环顾一周，然后对众人说：“把你们昨天进来后的所有举动和对话再复现一遍给我看看。”

　　众人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先进门的是几个老师，在办公室里茫然观望。然后是白乐薇和顾廷蕤，或许是课代表的习惯使然，他们直接走向宋老师的桌子。接着白乐薇发现纸条，一行人围过来议论几句，而后副校长要求大家寻找其他线索，几个人散开。站在窗户边上的老校工和白乐薇则盯着窗户愣了片刻。

　　“这窗户，昨天你们进来时就是锁上的吗？”罗小小问。

　　“没错。”老校工很肯定，白乐薇抿了抿嘴，也点头。

　　罗小小仔细查看，那窗户很老旧，落锁的把手生了锈，罗小小转了半天它也纹丝不动。她的目光落在窗边的一把扳手上，她拿过那同样生锈严重的扳手，撬动窗户把手，窗户就打开了。罗小小搓搓手上的铁锈，没有搓净，她也并不在意，只是推开窗户向下看去。

　　窗外是四楼和五楼之间夹层的平台，而平台连着一个外楼梯。从窗户倒是可以进出……罗小小心想，只是窗户从里面反锁了……

　　罗小小狐疑的目光投向两位课代表，“昨天，谁提出要找宋老师的？”

　　“是我，”白乐薇理直气壮，“宋老师让我们来的。”

　　“宋老师每天在这里，他不会不知道停电的时间。他怎么会让你们在那个时间段去呢？”罗小小质问，“顾廷蕤你知道吗？”

　　顾廷蕤摇头，“平时白乐薇和宋老师接触更多，我不知道。可能宋老师的确让我们来，只是没说时间。”

　　“是的，宋老师没说时间。我本来打算晚饭时间来的，可我白天太忙就忘记了。”

　　罗小小点头不语，她沉思片刻后对白乐薇说：“你还原一下昨天去叫老师的路径和速度，顾廷蕤你跟着她去，给她计时。”

　　白乐薇不情愿，她是目击者呀，是有功劳的。可罗小小就是抓住她那点时间差，把她当嫌疑人对待。还吆三喝四的，真把自己当大侦探了。

　　两人离开后，罗小小又问几位老师：“昨天你们见到他们两人，他们有什么不正常的举止和神色吗？”

　　众人见罗小小只字不提苏晴，却一个劲儿要还原昨天的场景，可见罗小小是怀疑两个发现尸体的学生啊！几位老师只当是优秀的学生之间互相嫉妒，心中无语。

　　“他俩都很紧张，遇到这种事，谁不慌啊！”有人说。

　　正年级主任闭着眼回忆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奇怪之处。”她看了看其他人说，“昨天白乐薇带着我们上楼时，她好像走得不太稳，扶了一下栏杆。后来她一直在低声抱怨栏杆脏，手擦不干净。我当时想，你的老师出了事，你还有心思臭美？这学生也太……”

　　正年级主任是个年轻朴素的女人，女人对女人总是很敏锐的，即使对方是个小女孩子。这位年级主任不喜欢爱美而矫情的女生，所以她留心了这一点。

　　罗小小闻言脸色微变，她沿着楼梯往下走，仔细观察栏杆扶手。栏杆也是打扫卫生的一项，常年被学生擦拭，并不算脏。只是有个别地方的铁锈无法去除。罗小小摸了一下铁锈，大脑飞快运转……

　　罗小小站在楼梯上想得出神，迎面来了顾廷蕤和白乐薇。

　　“这么快？”

　　“我昨天很紧张害怕，今天心态不一样了。哪会那么容易还原？”

　　顾廷蕤看看手表：“十六分钟。”

　　“行了，回去吧。”罗小小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