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于事无补

莲花坞码头上，零零散散几个人从同一艘船上下来，稀稀拉拉凑成一团。

此时残血夕阳，凉意渐浓。

江澄（江晚吟）阿颜，进去吧。

殊颜江宗主，你没资格跟我讲话。

殊颜我这个人还是很记仇的。

江澄（江晚吟）你！

莫玄羽（魏无羡）阿颜，冷静冷静……

莫玄羽（魏无羡）江澄，你先进去吧。

莫玄羽（魏无羡）我来跟她说。

江澄（江晚吟）你也好意思回来！

莫玄羽（魏无羡）我……

江澄狠狠瞪了师兄一眼，转头离去。

莫玄羽（魏无羡）阿颜，我……

殊颜不必多言

殊颜你们先进去吧。

莫玄羽（魏无羡）……那，那我和蓝湛先进去了。

莫玄羽（魏无羡）你早点过来。

殊颜嗯

我目送他们两个离去。一黑一白，一个正经，一个吊儿郎当。

这场景似曾相识，多年前他们的中间还加了个我，三人一起游历江湖，惩奸除恶……倒是惬意。

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扶风氏少主殊颜，而是十恶不赦的杀神琉澈，任人憎恨。

我们也许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殊颜嗯？思追？

蓝思追殊……凤前辈。

蓝景仪凤前辈。

我掏掏耳朵，有些迷糊。

殊颜你们叫我什么？

蓝思追凤琉澈前辈。

蓝思追您是前辈，我们可不能再直呼您大名了。

殊颜原来如此，你们也很忌惮我吗？

欧阳子真不，不是……不是忌惮。

欧阳子真是敬佩！

欧阳子真您真的好厉害啊，我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

欧阳子真我特别崇拜您，特别喜欢听您的故事！

蓝景仪我们也是，你的事姑苏都传遍了。

蓝思追没错，没想到我们还能亲眼见到您。

我愣了愣，哑然失笑。

殊颜原来如此。

蓝思追前辈为何在这里？

蓝思追您……不和含光君还有魏前辈一起进正厅议事吗？

殊颜不去了，不关我事，概不参与。

蓝景仪那你在这里干嘛？

夕阳渐落，夜幕星河璀璨，我惆怅地叹了叹。

殊颜你们……能帮我个忙吗？

欧阳子真什么忙？前辈您说！

欧阳子真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怕！

蓝景仪对对对，我也是。

殊颜我想让你们帮我去买两坛酒可以吗？

蓝景仪酒……酒？

殊颜对啊，什么酒都可以。

蓝思追这……可是……

殊颜怎么了？

蓝景仪可是蓝氏之人不得饮酒啊，更别说买酒了……

殊颜对啊，我倒是忘了。

殊颜那算了，当我没说。

欧阳子真哎哎哎，别呀！

欧阳子真景仪，你们别忘了你们可是给杀神琉澈买酒，琉澈前辈还救了我们呢！

欧阳子真就凭这一点，你们家含光君不会怪罪你们的。

欧阳子真再说，含光君又对琉澈前辈那么好，不会有事的。

蓝景仪也是哈！

蓝景仪那我们去？

蓝思追好吧，前辈，您先进去等等，我们马上回来。

殊颜多谢。

三个孩子率性而为，转身朝莲花坞外奔去，身影逐渐模糊。

殊颜崇拜？我配吗？

殊颜呵呵呵……

我自嘲般笑笑，转着脖子进了莲花坞。

试剑堂之中，百家宗主林立就坐。

而蓝湛与师兄却待在堂外。我知道，定是江澄不准允他们进去。

殊颜师兄！

蓝忘机（蓝湛）阿颜，你来了。

莫玄羽（魏无羡）小师妹，我……江澄他不让我进去，害得蓝湛也……

殊颜我当然知道。

江澄（江晚吟）你们进来吧！

莫玄羽（魏无羡）江澄？

江澄（江晚吟）省的人家外人看我江氏小肚鸡肠。

莫玄羽（魏无羡）太好了，阿颜，咱们一起进去吧。

殊颜不用了，我不需要江宗主的施舍。

江澄（江晚吟）你说什么？

江澄（江晚吟）你以为我这样做是在施舍你们吗？！

殊颜难道不是吗？

我冷冷淡淡一笑，一切明了。

江澄（江晚吟）好……你愿意在这儿呆着就呆着吧！

殊颜滚

江澄（江晚吟）殊颜……

莫玄羽（魏无羡）好了！

莫玄羽（魏无羡）你们吵什么吵？

莫玄羽（魏无羡）阿颜，你的确是过分了些。

江澄（江晚吟）不用你说好话！

江澄握紧拳头，狠狠瞪我一眼，回了试剑堂。

蓝忘机（蓝湛）阿颜，你……

殊颜不必多说，你们进去吧。

殊颜我……去祠堂看看师父。

莫玄羽（魏无羡）可是……

蓝忘机（蓝湛）好，去吧。

殊颜看好我师兄，别叫他再惹事。

蓝忘机（蓝湛）好

莫玄羽（魏无羡）……

我颔首，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不疾不徐来到祠堂门前。

祠堂的案台上，摆满了江氏先祖的灵位，为首的便是师父，师娘，还有师姐的灵位。

殊颜上次来，可一个都不认识呢。

殊颜师父，师娘，师姐……

殊颜阿颜回来了。

我望着灵牌，泪水瞬间决堤。

殊颜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上一次我怎么能认不出来你们呢！

殊颜太不孝了……

殊颜实在是太不孝了！

我捏紧拳头，无尽的自责与愧疚涌上心头。

殊颜对不起，对不起……阿颜不该忘了你们，对不起！

殊颜师父，阿颜找回了真正的自己，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个身份，但还是很开心。

殊颜师娘，你时常凶我说我不用功，不学无术，武功灵力低差。但是我现在可以以一敌万，是不是很厉害？

殊颜师姐，我想你了，想你给我做的莲藕排骨汤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再给我做一次……

殊颜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江家，更……更对不起江澄。

殊颜对不起，对不起……

我跪在蒲团上，抱紧自己，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觉得这周围很冷，且泣不成声。

好久之后，才稍微好转，于是跪坐在蒲团上，看着那些灵位发呆，思绪早就不知道飞往哪里去了。

现在说多少个对不起，都已经于事无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