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到老姨家

回到家将小妹放在父母的房里，刚要回和弟弟一起住的小西屋，母亲叫住了他，说反正放暑假了开学还早着呢，让他上县城去帮老姨的忙，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还得支摊卖货。

母亲一共姐妹三人，姥姥和姥爷在一个十来户的小山村，过着田园生活。大姨嫁到了李长山所在的镇上，育有两女一儿。大姨夫家境相当殷实，解放前是大地主，据说现在他家连金元宝，带现大洋都有一小面袋。

母亲嫁给了父亲，爷爷家的条件也说的过去，但由于看不上父亲，因为他的性格象奶奶，性格懦弱但谁说什么还不往心里去，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没心没肺，养育了我们弟兄三人。

老姨由于接了姥爷的班进了城，在百货上了两年班，和一个工人结了婚，有了一个女儿，在女儿三岁时丈夫一次出公差时不幸去世，单位赔了抚血金几千块钱。

还答应女儿的生活费，和学费单位管到十八周岁。人生就是这样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第一批商业部门下岗名额，就降临到老姨的头上，不到三十岁年纪的她，自己就在路边支个小摊，卖点香烟、瓜子、花生和爆米花，连带着几岁大的女儿都有了。

李长山想到县城要比农村好赚钱，开启记忆的闸门，挣钱的方法多了去了。他兴高采烈地回到西屋，弟弟正嗑着瓜子，抱个收音机正在听音乐专场，见他进屋也没吱声。

李长山听着那“吱吱哇哇”的声音难以入眠，反过来倒过去也睡不着觉，便说道：“长海能不能小点声，明天我还得起早进城呢，咱妈让我去给老姨帮忙，得早点睡觉”。

弟弟不屑道：“以为是啥好事呢，去当保姆啊，妈让我去我不爱去，才轮到你这个傻帽儿身上，你还乐得屁颠屁颠的，说你是个窝囊废，可真没屈说你”。

李长山再也忍耐不住了，前世的怨屈今日的辱侮，在这一刻暴发了，他爬起来象怒吼的狂狮，将弟弟骑在身下狂揍，往日的软弱无能不见了，也显示出霸气的一面，他决定今后不再忍耐了，是忍耐这个东西，毁了上一世的人生。

弟弟的呼喊声惊动了父母，父亲过来将兄弟俩拉开，并没有说什么。母亲拿着笤帚进来，不问谁的过错，举着笤帚疙瘩就往李长山身上招呼，李长山可气坏了，一把抓住笤帚看着母亲。

母亲这下更怒了，“你个窝囊废，今天长能耐了，胆子越来越肥，越来越没人样了，动手打弟弟不算，还敢和我顶牛，这书供的还供出个畜性，以后别念了回家种地”。

没等李长山辩解，母亲扔下笤帚就走了，父亲也跟着了，弟弟也老实起来不折腾了，闭掉收音机睡觉。李长山心说贱皮骨，挨一顿揍老实了吧，下回嘴再欠继续。

第二天一早四点多钟，李长山就起来了，父亲下地干活己经走了，母亲准备了一些高梁米和一些蔬菜，绑在二八大杠后座上，李长山还没吃早饭，趁着天不热早点出发。

李长山管母亲要点零花钱，母亲一句没有就将他打发了。李长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天下哪有母亲对孩子这样的，而且还曲别对待，唯独对自己这样。

闷着头骑着二八大杠出发了，他家距县城三十多里路，虽然四十多岁的灵智，还是十三岁的身体，屁股根本够不到车座，两个臀瓣在大梁上左右摇摆，用脚踩着自行车前行。

大人骑半个小时到达，他骑了将近一个小时，屁股摇晃得溜酸，来到了老姨家，已是五点多钟，老姨还没有出摊，当李长山满头大汗地敲开大门时，给老姨心痛的够呛，忙打来温水为他擦洗起来。

要说这个世上迄今为止，对李长山象亲人般的，除了老姨没有第二个人，他都有种想法自已是不是老姨的亲儿子，但一联系到年龄根本不可能，老姨还不到三十岁。

问了李长山还没吃早饭，拿着钱就去街上买豆浆油条了。李长山站在院中，还是二十多年前记忆中的那样，两间破败的小房，还是单位分配的，在房改时，花了两千块钱买了下来。

记得自己成年后，从市里回来就到老姨这儿来坐一坐，给她买点吃的帮干点活，直到李长山重生前，老姨都没有再结婚，他跟姨父的感情就是一般，也许心中另有牵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