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造化弄人

冥界之中，冥王正在呼呼大睡，对白虎的到来浑然不觉。

白虎“玩忽职守，可是重罪。”

冥王谁！谁敢打扰老子睡觉？！

冥王闻声猛然抬头，眼睛尚未睁开便开始胡说八道……

白虎轻声一笑。

白虎冥王怕不是睡糊涂了。

冥王神…神君……

冥王顿时清醒过来，急忙站起来行礼。

冥王不知神君此次前来可是有何指示？

白虎你可曾见过一个叫廉贞的人？

冥王廉贞……

冥王想了想，随后便摇了摇头。

冥王不曾。

白虎怎会？

白虎皱起眉头。

冥王神君稍安勿躁，冥界来往人数众多，也许是我记错了，我再给您查查。

冥王言罢拿起桌上的生死簿，翻了又翻看了数遍，仔细核对后还是未找白虎口中的廉贞。

冥王确无此人。

凡人的生死都由这生死簿所记载，而这生死簿上没有的人，无外乎就是两种。其一是便是不受生死簿掌管的神魔，其二便是这人已经魂飞魄散彻底死去。

白虎思及此处，攥了攥拳头，而后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冥王的视线里，待再次出现时便是在玄武的神君殿前……

方一走进院中便见玄武手握弓箭，在那里喊着。

玄武怎么样？怎么样？射中了没有？

玄武身旁的侍从跑过去看了看靶子，回来以后摇了摇头——连最外环都没射中……

玄武没劲，不练了不练了！

玄武气得将弓往侍从手中一塞。

白虎见状走上前去调侃。

白虎何时这般上进，练起箭来了？

玄武你来干嘛？

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白虎来定是找他有事！

白虎来借结魄灯。

玄武这灯只对凡人有用，你要它作甚？

白虎自然是寻人。

玄武闻言笑了笑，觉着十分有意思。

玄武你何时对凡人这般上心了？

白虎我欠他的。

玄武呐。

玄武抬手变出一盏油灯，递到了白虎面前。

玄武将这灯芯点燃，用这火烧一件他的随身之物便能将散落的魂魄唤回。

随身之物……白虎看了看右手，他有的唯一一样东西便是廉贞为他包扎时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而这布条却早已在祭天的那场大火烧成灰烬……现在惟一有廉贞气息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间木屋了。

一句道谢都没有，玄武看着白虎消失在眼前，叹了口气。

#玄武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

#玄武继续继续，我就不相信赢不了那小子！

玄武拿起弓箭又开始苦心钻研箭术。

白虎来到木屋前，看了一眼，推开门走了进去，将结魄灯放到桌上，而后打量了一下四周。

目光扫至床榻，让白虎想到了那天晚上，廉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天最终爬了起来，走到它面前摸着它的脑袋。

目光扫至床榻，让白虎想到了那天晚上，廉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半天最终爬了起来，走到它面前摸着它的脑袋说：“你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就好了。”说完还看了看五色缕，而后不知在想什么就笑了出来。

廉贞这样的话，他一定会经常来看你吧？

它听着廉贞的自言自语，从原本卧着的姿势坐了起来，认真地看着他，听他讲话。

廉贞你说我能和他成为朋友吗？

闻言，它于心中回了一个“能”字。这段时间，不必顾忌身份，不必顾忌言行，偶尔还会捉弄，倒也是难得的一次体验。

而后廉贞一个人言语许久，它便一直听着，直到它无奈地施了法术，让廉贞有了些困意，才让廉贞乖乖地回去睡觉。

廉贞生活朴素，要说随身，那便就只有这身上穿的衣服了。白虎坐到床沿伸手抚在一件红衣上。这是当日廉贞救他时穿的衣服，而因衣摆缺失的太多也就再没穿过。

白虎撕下一块红布来至桌前，将其高举在灯芯之上，看着它从下而上一点点燃烧殆尽……

其实魂飞魄散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魂魄因某些原因被打散，飘落到世间的每一处。而收集散落的魂魄，将其重新凝结成人形，便是这结魄灯的能力。

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转眼已有半盏茶的功夫，可这结魄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虎笑了，但这笑容不似平日那般，不是不屑，亦不是戏谑，而是心中的苦涩。他明白，结魄灯没有反应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个人已经不在了，或者说已经彻底消失再也找不回来了。

命运当真可笑，让他们一次次地相遇，却又一次次地擦肩而过，如今就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当初他去找玄武商议事情，正巧看见廉贞被斗木星官打骂，他便上前劝阻。

当初他去找玄武商议事情，正巧看见廉贞被斗木星官打骂，他便上前劝阻道：“既是犯了错，贬下去便是。”现在想来却悔不当初，不该那般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贬下凡，害得他落得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也许……这便是造化弄人吧。

思及此，白虎握住结魄灯再次化成一道白光，片刻后出现在山林的某处——山中一黄衣道士正高兴地捧着钱袋，数着里面白花花的碎银子。

道士随随便便除了个妖就得了这么多银子，这两天的酒钱都不用愁喽——

白虎我看……你这酒怕是没命喝了！

一道白光出现在道士面前，化作一位他早已抛在了脑后的人。

道士你你你……不是被…被烧死了吗？！

白虎轻声一笑。

白虎让你失望了。

言语间，道士趁机从怀中掏出一道黄符，直直扔向那面前之人，没想到白虎一个闪身便轻易地躲开了。

道士你……

道士见状不妙，不过半日，这身手怎会快了这么多？！

白虎只恢复了三成，不过，对付你足够了。

白虎看着手将掌心攥成拳，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道士见白虎如此便想逃走，奈何他这脚速不及那白虎的法术，未跑几步便被一掌打在了身上……

白虎没人告诉你白虎是瑞兽，不能杀吗——？

白虎故意托着长音，一字一句中尽显狠厉，吓的道士急忙跪到地上磕头，连连求饶。

道士大仙儿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放过我吧！

这道士磕头磕得极狠，两三个头磕下去额间便染满了血。

放过你？怎么可能。白虎闻言轻声一笑。

白虎你可放过了我们？

若廉贞未死，白虎倒也大可放他一马；若这结魄灯将廉贞寻了回来，白虎也根本没空管这不长眼的东西。但现在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了，若要究其原因，这道士便是罪魁祸首，又怎么可能放过？

白虎不欲多说，他向来都是有仇必报，更何况这道士不分黑白弄死了廉贞，而这条命便是他胡说八道的“代价”！

道士闻言又要逃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就跑，可依旧未跑两步便被白虎拦下……

白虎纵身一跃飞到道士面前，随后掌中便燃起火焰打在道士心口，经接着道士的衣服就燃起了大火，烧得道士直在地上打滚，须臾之间化作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