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禹司凤没想到心爱的人会为了昊辰而对自己刀剑相向，他闭上眼，万念俱灰，只等着这一剑刺来了却自己的性命。

屠苏心中铭记着昊辰的话，不让禹司凤变成修罗，那便只有拿掉他身上有关修罗的那件法宝。

没有预想中的刺穿皮肉的痛楚，禹司凤睁开双眼，褚璇玑挡在自己面前。

屠苏未曾想到璇玑会护着司凤，出手的剑及时收锋，却还是刺破她的腰侧。

禹司凤接住褚璇玑坠落到地面，看向屠苏满眼悲怆，“你为了昊辰，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就要杀我？”

屠苏心知他误解了自己，解释起来“修罗法宝在你体内，迟早要反噬你，我不能让你变成修罗！”

禹司凤却只当那是借口，自嘲着笑起来“一切都太迟了……”

空间里不知何时生长出紫黑色的藤蔓已展开无数紫色的魔花，元朗大笑“恭迎魔煞星重现人间！”

禹司凤放下褚璇玑，身后的金色羽翼展开来，他眼神冷冽，只看着众人，领着元朗与无支祁离开。

屠苏顾不得他，只抱起褚璇玑，满眼自责“对不起璇玑，我不想伤你”

褚璇玑虚弱地笑着“我知道，是我自己撞上来的，屠苏，我知道你也不想杀司凤，可是昊辰师兄死了，我不想你连司凤也失去了……”

屠苏摇摇头，拜托腾蛇为褚璇玑疗伤，又将人送回少阳派门内，重新商议后面的事情。

褚磊没想到自己刚返魂的大女儿刚刚苏醒，小女儿便又受伤昏迷，他已是焦头烂额，山下却又有人抬了棺材来，说是给他送回门内弟子。

大厅里，看着棺材里躺着的人，敏言一眼就认出那是早些时候自己去天墟堂卧底时为了得到信任而伤害的二师兄敏觉，只是那副模样，看上去已然死去多时了。

送棺的人指认敏言是当日的凶手，敏言求助于褚磊，直言那是他特意交代他这样做的，所以他才会出手。

褚磊根本没有关于自己私下安排他去魔教卧底的记忆，自然也不会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敏言百口莫辩，门派又需要一个交代，商议到最后，也只有将他逐出师门。

本来刚苏醒后的褚玲珑得到父亲的应允答应自己和敏言成婚，如今闹出这般动静，她极力为敏言辩解也无济于事，既然眼见为实，也只有按照门规处理。

屠苏将这前因后果都听了去，不免想到自己还是个冤屈尚未洗刷的人，他目送着敏言与褚玲珑一块离开山门，心中百感交集。

腾蛇拿着糕点而来，看到就是他寂寥的背影，想到种种，便喊了一声朝他走去，将手中糕点分与他。

“其实你也不用伤感，昊辰他不是普通人，他就算肉身死了，可是实际上他还活着”腾蛇一边嚼着糕点一边旁敲侧击。

“我知道，他是天上的帝君，肉身没了，自然会回到天上去的”只是，承诺是百里屠苏与昊辰的。

腾蛇惊掉了下巴，他忽然知道，那是不是也知道他自己就是长琴？

“关于太子长琴我没有任何记忆，所以我还是百里屠苏”

听他这样说，腾蛇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屠苏顿了一瞬，微笑向他道谢。

“谢我什么？”

“谢谢你，把我当做百里屠苏”

腾蛇不好意思地别过脸，“重要的不是别人把你当做谁，而是你自己愿意成为谁！”

屠苏轻笑点头，他穷其一生所追求的，都是要做自己。

“好啦，既然知道小爷人好，以后多分我点好吃的就行，还有不要老关注你那只肥鸡！”

腾蛇对阿翔的嫉妒溢于言表，只是说曹操曹操到，那海东青不知何时飞了过来，落在屠苏肩头。

“阿翔，不是让你跟着师兄吗，发生了什么？”

阿翔抖了抖羽毛，便落下一个传讯符，交代了他们近来的状况。

陵越等人与屠苏分别后，便传讯回了天墉城，将鬼面人之事汇报给了掌教真人函素，并交代了雷严的动向，恳请掌教真人宽限时日，待找到雷严，再由屠苏送回天墉城。

函素得了消息自然也是宽宏大量，又怕几人之力斗不过雷严，又嘱咐红玉再次下山协助。

红玉得令之后便下山与陵越汇合，几人在江都会面之后，便照着雷严给出的消息，前往始皇陵。

“如此一来岂不是你不用那么赶着回去了？”腾蛇满意开口，没想到这天墉城掌教还挺明事理的。

“但他们去了始皇陵，我担心他们会有危险，只是璇玑如今尚未醒来……”屠苏为难起来。

“褚璇玑那事儿跟你也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要护着那魔煞星的！”腾蛇安慰他，只是想起白日里的场面，他也难免怀疑。

“我说，你当时冲着禹司凤而去真的只是因为怕他变成修罗不可挽回？”

看腾蛇那一副刨根问底，屠苏也不好掩饰，扪心自问，他是否藏了什么心思只有自己心里明白。看到昊辰死在禹司凤剑下时他的确动了杀心，所以那一瞬间的煞气才会控制不住，只是想到柏麟之时他又回过神来，昊辰虽死，可柏麟还活着，所以他才会转变念头，要将禹司凤身体里的魔煞星法器取出来。

腾蛇得意地笑起来，他猜的果然不错，只是……。

“我看那禹司凤对你也挺在意的，你真的能下去手？”

屠苏一顿，叹道“为了三界，我只能这么做，只是我欠他的，不知何时能还……”

见他又惆怅起来，腾蛇也不多问，转移话题“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不是担心你师兄他们嘛，那就跟褚掌门道个别赶紧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