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腐朽的味道，浓重的妖气，四周密密麻麻的绿藤，地上成堆的白骨，屠苏忍不住皱眉，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是什么妖怪作恶？

越往里走，妖气便越浓厚，那些藤蔓似乎是发现了危险靠近，忍不住躁动起来。

无数的藤蔓朝着屠苏身上袭来，他抬剑挡开，闪避见看到了被绑住的早已昏过去的璇玑。

“璇玑醒醒！”他斩断她身上的藤蔓，将她抱入怀中稳稳落地。

璇玑虚弱睁开眼，虚弱笑了笑“屠苏，对不起，肉芝被我弄没了……”

屠苏摇摇头“没关系，我们快离开”他给她渡了些真气，看她恢复了些元气，便拉起她准备离开。

藤蔓似乎感应到他们要离开，连忙伸出触手去勾住二人。

屠苏猛然一推，将璇玑推到安全区域，脚腕却被缠住拖着进了深处。

“屠苏，屠苏！”璇玑着急大喊，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慌张找到出口，打算回去找昊辰和洛云平寻求帮助。

昊辰还是没有头绪，顺着路线去另一边寻找屠苏，却遇上满身狼狈又虚弱的璇玑。

“昊辰师兄，昊辰师兄快救救屠苏，他被妖怪缠住了”见到昊辰，璇玑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抓着他的袖子慌张开口。

听到屠苏出事，昊辰也顾不得问她如何出现在这里，只问了一句在屠苏在何处。

璇玑指了方向，昊辰也不顾璇玑还虚弱着，丢下她慌忙朝着她指的地方寻去。

屠苏浑身都被藤蔓缠住，焚寂也早已被丢弃在一旁，身体的力气不断流失，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屠苏担心起来，只希望不是村民误闯。

昊辰的身影映入眼帘，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担心道“你快走，这藤妖不好对付！”

昊辰没有回答，掌心的法诀随着咒语催动，藤妖的攻击不堪一击，便退缩了回去，屠苏也随之降落，稳稳落入昊辰怀中。

藤妖一次不敌，又蓄力再来，昊辰与屠苏联手，藤妖倒是占了下风，感受到威胁，藤妖似乎准备逃跑，地洞里弥漫出奇怪的雾气，带着怪异的香气在二人的鼻息间散开。

二人慌张捂住口鼻，却还是迟了一步，那些烟雾仿佛无孔不入，二人眼前渐渐出现幻觉，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屠苏眼前浮现出乌蒙灵谷的往事，那个幼时陪伴自己的大哥哥，长着一张昊辰的脸，他清楚地看到月色之下那人唇边的梨涡清清浅浅，他听到自己心口的声音，砰砰作响。

“柏麟的酒窝里是不是酿着屠苏酒？”稚嫩的童声在他耳边回响，那话自幼年的韩云溪口中说出，他恍惚地想着，柏麟是谁？

昊辰回到了榣山之巅，长琴还如往昔一般坐在那枫树下抚琴，他远远看着他的脸，是与屠苏无二的容颜，他有些恍惚，眼前的是屠苏，还是长琴？

那人朝他伸手，温柔浅笑“柏麟，你来了”

他恍惚起来，只有长琴才会唤自己这个名字，他笑着点头，只当这是已然回来的长琴，坦然说道“你回来了”

他说“从前我对不住你，以为求女娲大神会让你回心转意，你可怪我？”

长琴摇摇头，“我从未怪你，柏麟”他笑着靠近他，深情亲昵“柏麟，我知你是为我好，所以我回来了，再不走了……”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吹动，心里的声音叫嚣着让他紧紧拥住他，那是日夜缠着他的心魔，是他对长琴散不去的执念……

大道无情，却因当年一念之间的选择成了如今的后果……也罢，他已然入了心魔，遵从心意又如何？

他拥住长琴，那人并未抗拒半分，任由他为他宽衣解带。

榣山微风习习，他将外衣罩在二人身上，护住体温，坦然相对，活了上千万年的帝君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笨拙地凑近他的唇角，指间顺着他的背脊游走，到达隐秘深处如同无师自通，灵活地探索，温热和柔软惹的他一声叹息，越是探索，想要得到的越是更多……

屠苏已然被柏麟送来的屠苏酒灌得微醺，身体燥热异常，他有些透不过气，摆手推拒，嘴上闹着不要。

半推半就的动作让昊辰得了鼓励，放下一切顾忌探索更多，他见他眼尾发红，粉唇泛着晶亮，眼角似乎还有晶莹蓄积，他欢喜的紧，嘴上道着歉，却在不断顺着自己的心意。

昊辰终于满足，喟叹中又亲昵地叫了一声长琴，便就着如今的姿势满意睡去。

外面的日头还高，光线刺痛他的双眼，他一步一歪，颤颤巍巍地将焚寂撑在地面歇息，藤妖已然离开多时，只怕村子遭难……他心中想着这些，极力想要忘却地洞里发生的一切，竟是敌不过急火攻心，呕出一口鲜血，便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