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欧阳少恭与屠苏刚反应过来，二人艰难扶起晕过去的几人，一一送到洞外，没人去在意水里躺着的妖怪，等再回神时，妖怪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留下水潭边上的一条血迹。

屠苏把褚璇玑运到洞口，看到地上掉落的一块镜子碎片，不由好奇，伸手捡了起来。

“屠苏师兄，怎么了？”欧阳少恭看着屠苏出神的模样，走到他身前询问。

“这是……”欧阳少恭看着那块碎片，不由惊讶起来。

“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屠苏看了眼褚璇玑，说道。

欧阳少恭沉吟片刻，解释道“我若记得不错的话，这应该是万劫八荒镜的碎片，传说是天界之物，可探前世”

屠苏听他说的有理有据，不由得怀疑“你如何知晓这些？”

“实不相瞒”欧阳少恭听他这样询问，笑了起来“在下入点睛谷之前曾是位大夫，略懂岐黄，曾游走山川，所以也听说过这碎片的来历”

屠苏想起欧阳少恭之前受欺负的场景，不由得问道“既是大夫，为何要入修仙门派？”

欧阳少恭神色落寞“昔年在下曾有一故人，关系甚是亲密，只是后来遭遇天灾，听闻修仙门派有起死回生之术，所以想要试上一试，只是未曾料到……”

屠苏见他如此，也不便再问，只寻了处树干倚着，等四人醒来。

林子里妖风四起，忽有一声尖啸，屠苏一把推开少恭，拔剑相迎，“你躲起来”

那怪兽人面鸟身，通体火红，妖气大盛，屠苏一手结印一手挥剑，其中一只朝着欧阳少恭飞去，屠苏见状，避开面前的两只，挡下袭击欧阳少恭的妖怪，那锐爪勾住屠苏的肩膀，撕下一块皮肉，留下三道血痕。

“屠苏师兄！”欧阳少恭担心地大叫，劲风袭来，林子里自然形成一股威压。

昊辰从天而降，手中法诀一个接着一个朝几只妖怪身上打去，不多时，妖怪四下散开，消失无影。

昊辰收了法诀，冲上去扶住屠苏，关切询问他的情况。

“无碍”屠苏冷着脸回答，转身看向少恭“你没事吧？”

少恭摇摇头“多亏屠苏师兄相救”

昊辰看了眼少恭，神色不虞“掌门他们随后就到”

顿了顿，又看向屠苏“那姑获鸟身上有瘴毒，我来帮你疗伤”

屠苏避了避，回绝道“不必了”

昊辰抬起的手显得有些尴尬，刚好褚磊几人从林子外走来，看到几人，只是叹息一声，便招呼了其他弟子把昏迷过去的人送回少阳。

昊辰一路脸色都不太好，回了少阳，其他做任务的弟子已经陆续回到大厅，褚磊安顿好自己的两个女儿，宣布各大门派先行休息，第二日宣布比赛结果。

屠苏回了别院，黄昏已经被夜色取代，他独自点燃一支烛火，翻找出一支伤药，便褪了衣裳给自己上药。

伤在后肩，上药的过程实在艰难了些，白皙的肌肤上三道深刻的红痕，周围沁着薄薄的汗珠。

“屠苏师兄，我来帮你”

屠苏猛然一惊，看到门口未掩上的门，心中懊恼，冷着脸说了一句“出去”

说着便要起身，被少恭一个点穴定住。

屠苏冷哼一声“小瞧你了，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担心你啊”少恭似笑非笑，拿过他手中的药，解释道“之前与你说过，我是大夫，大夫当然是治病救人了，况且你这伤也是为我所留……”他忽然顿住，目光盯着那三道血口神色凝重，这伤并非瘴毒，而是体内本身有毒，他沉思片刻，问道“屠苏师兄，你这伤不是瘴毒所为，而是本身有毒，你……”

屠苏沉声道“上好药就赶紧出去”

少恭撇撇嘴，无奈起身“好，那我走了”

他故意走向门口，听见屠苏无奈呼喊，“回来，解穴”

少恭抿唇一笑，转身回头，继续给他涂抹伤药。

“……这确实不是姑获鸟的瘴毒，我自幼身负煞气，师尊说，煞气存在我体内，虽是毒，却也救了我，只是身负煞气，经历的确实与常人不同”

少恭听罢，语气带着心疼，“那你会不会很痛苦？”

昊辰想着屠苏的伤，拿了门派中最好的伤药去天墉城别院，本想着给屠苏上药，到了门口却发现已经有人先自己一步了。

听着屋内两人的谈话，他的脸色比白天里更加不善，手中的瓷瓶握的咯咯作响，他咬了咬牙，隐去身形。

“其他人听到我的事情，只会觉得我是个怪物，你却关心我会不会因它而痛苦难受……”

少恭失笑“其实我与你经历也算相同，从前我父母双亡，得了重病，也是被别人当做怪物……所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

屠苏定定看着他，良久微微一笑，“明日，来我院里，我教你练功……权当你为我疗伤的报答”

少恭受宠若惊“我是点睛谷弟子，私自学习他派心法，会不会不妥？”

“无碍，那不是天墉功法，只是基础心法”

少恭脸上绽放惊喜，抱拳感谢“多谢师兄！”随后他起身离开，到了门口又转回来，腼腆说着“今晚就让在下与师兄共度一晚吧……”

屠苏不解，又看向门外的月色，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少恭笑着摇摇头，转身关了门，吹了烛火，二人便和衣而卧，同床共枕。

昊辰站在屋顶，听着二人屋内的动静，手中的瓷瓶终于碎成粉末，撒落屋檐，他眸中闪过寒色，冷哼一声，闪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