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匆忙的旅人

露西亚·桑德厄加特“贝坦菲尔警官？”

我试图招呼那戴着军帽的女人，棕色的长发被宽大的帽子压得贴在头上，扣子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地扣好。

她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唤，愣了一下，再沿着声音的轨迹寻找着发源之地。

她直直地看着我，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像老鹰一般犀利又冷酷的眼神，少了一丝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那如同钩子一样的目光，割着我的心头。

玛尔塔·贝坦菲尔“有事吗？桑德厄加特女士，最近还好吗？”

她挑了挑眉，貌似不太愿意理我。

慌张使我把错乱的眼神瞟向了别处，发冷的手互相蹭了蹭，干裂的嘴皮被牙齿撕下吞咽进涩涩的喉咙。

露西亚·桑德厄加特“啊没什么……看见老熟人招呼一下似乎没有违反道德。”

不知何时，自己的声音都开始在颤抖，哆哆嗦嗦的。

露西亚·桑德厄加特“最近还不错，只能这么祈祷了。但愿我不会回到原来那种黑漆漆的生活。”

卡在嗓子里的话还是不敢说出口，那张纸券早就丢在了别处，教皇不能再庇佑我，所以我要自己寻找出路。

玛尔塔·贝坦菲尔“哦？好的小姐……”

她也沉默了。

只感觉心在胸口扑腾扑腾地跳着，越来越紧张，心似乎在跟着眼前的女人来回跳动。

玛尔塔·贝坦菲尔“对了那家占卜店老板吉尔曼女士似乎对你很感兴趣，想要邀请你去参加一个茶话会。里面有很多上流人士或是……”

露西亚·桑德厄加特“感谢，有邀请函吗？”

鬼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着急，对进入上等之辈的机会我从来都不会错过。我知道这在圣经里是违背良心的，被魔鬼牵动思绪被欲望所支配是大大不可的。

但我还是要寻找出路，在漆黑一片中找到一束可靠的光明。

被打断的贝坦菲尔小姐似乎并不开心，她的右手扯着衣袖似乎有些恼羞成怒，近乎毫无表情的脸上刻着不满。

周围挤挤攘攘的人群涌了上来，他们像发了疯似的冲向一个街区，我和她被分隔开来。一个男人狠狠地撞了我的肩膀，我似乎重心不稳想要跌倒，幸好扶在了什么上。

那是一个画框，有些似曾相识。

男人“您还好吧？”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用他那低沉的声线在我耳边细语缠绵，交织的气息使我有些许迟疑。

故意扯高的围巾在寒冷的柯达维姆小镇并不见怪，几缕发丝从头绳里溜走，垂在眼前。

提着画框的手用力把那幅油画从我的掌心间抽出，他有些恼怒。

露西亚·桑德厄加特“多谢，并无大碍。”

我感到不安，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使得他有些不情愿。

匆忙的背影像极了一个仓皇而逃的小偷，他招手上了一辆马车。

玛尔塔·贝坦菲尔“那个人是谁？”

拨开人群的贝坦菲尔眼里尽是迷惑，她在巡逻时从未见到过这样的男子，陌生的面庞让她微微皱起眉头。

有些苍白的脸被残阳晕染，变得模糊。

露西亚·桑德厄加特“一个匆忙的旅人而已……”

在我走神之际，马车早已离去，只留下了人群的叫嚷声和浅浅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