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父子交谈

当小厮受温若寒之命，请温景去朝阳轩时，温景又一次感慨，自己父亲虽说修为高，但这名字取得——他大哥叫温旭，二哥温晁，自己叫温景。三个日了还不够！他住的是朝日轩，他大哥是朝阳轩，二哥是羲和轩。但是羲和，不就是太阳吗？父亲，你得有多喜欢太阳啊！

虽说岐山温氏连衣服图纹都是炎阳烈焰，而且这校服也确实是好看，但是……

这不代表他可以接受自己天天待在一个可以闪瞎自己双眼的地方啊！

于是乎，温景愈发痴迷于在自己的房间闭关。好歹，这样不会伤害自己的双眼啊！

当温景在抬头被阳光反射的屋檐边的凤血石伤害眼睛，还是低头地上的烬焰砖伤害眼睛两者做出选择时，他的双眼前出现一层薄薄的白纱。

好歹上辈子是蓝家家主的温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有市无价的雪斓纱，因为，这是聂怀桑为了给聂云生温养身体不惜自损名誉从金家强行抢走的物什之一。

当初，被誉为暗帝的聂云生为了保护聂怀桑被江澄重伤，聂怀桑大怒，甚至丝毫不顾及在金光瑶死后尚未完全吞并的许多云梦中小家族，直接策划了“峋阳之变”，把江家新生代从这个世上彻底抹去。聂家和江家也从此成为死敌。当然，魏无羡也亲上不净世讨要说法，结果人还没见着，就被称为“午夜兰香姬”的聂兰香给挡回去了。

被称为“午夜兰香姬”，聂兰香其实对此十分厌恶。她堂堂聂家执法长老，要实力有实力，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份有身份。就因为金凌的一句调侃，她便得顶着这种秦楼楚馆头牌的名号行走。是，她暂时不能对金凌做什么，可对于给她这名号传播更广的魏无羡，她是用上了百分之一百的努力去怼。

也亏她身边还有个能言善辩，还博古通今的聂远行。不然，她还真的是越说下去越hold不住。然后，聂家和金家也成了死敌……

事后，聂怀桑也不过是罚了聂兰香三个月禁闭，关了聂远行一个月藏书阁。可问题是，即使他不罚，聂兰香天天处理各种家族事务，也得天天待在书房，关禁闭还让她休息了几天。而聂远行更是一个嗜书如命的。你让他进藏书阁，那是赏，不是罚！

温景一边想着，一边说，“大哥，谢谢。”

温旭揉了揉温景的头，小心的没有把他的头发弄乱，声音柔和，“小景。”他蹲下身子看着温景的眼睛，“永远不要和我们这些家人说谢谢。好不好？”

温景心中一个咯噔，然后是暖融融的感觉，这就是……温暖吗？来自……亲情的，温暖？

“……好。”温景对上温旭的眼，“大哥。”

温旭牵起温景，“父亲说，要给我们一件礼物，小景，你觉得，会是什么呢？”

温景认真的想了下，然后心中不安的警铃大响，“不会……不会是什么加强版长明灯吧？”

天可怜见的！上次温若寒神神秘秘的把他们叫过去，然后，一人一盏他自制的加强版夜明珠，然后……那光闪的他们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过一次觉。

温家虽有不夜仙都之名，但温家的每处处所都已经安排好。身为家主公子的他们，顶多房子大些精致些。温若寒好心花费自己珍贵的修炼时间给他们做夜明珠，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就是因此，他们十几天都没合过眼。没法子，夜明珠太刺眼了。

最后还是温晁一次误闯温若寒修炼地，才发现……这些东西，全是他们父亲没机会试验的年轻时炼制的废弃物。

所以……他们成了小白鼠吗？

“进来吧。”温晁笑意满满的拉开门，他对着温旭温景打了个招呼，“大哥，阿景。父亲，要送我们一份特别好的礼物呢！”

温若寒难得的一身正装，神色也更加严肃，在他面前桌上摆着三个盒子，皆是千年雷击紫檀木所制。盒中物不露而而威自显。“旭儿，晁儿，景儿，你们过来吧。来拿，属于你们的仙剑。”

温景有些愣，“父亲，不是……仙剑择主吗？”他们强行获得不属于自己的仙剑，就不怕反噬吗？

“你何时学的蓝家那套骗鬼的玩意儿？”温若寒扬起下巴，“一力降十会。剑择明主，也是挑实力强大，心性坚定的。只要你们够强，仙剑就不会反噬。只要你们够强，你们才能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明白吗？”

“那如果，温家不够强，或者说……有很多人反抗我们，我们又反抗不了呢？”温景问。

温若寒低着头看着温景，“那我……一定会随着温家，一同被毁灭。”他出现在三兄弟身前，“记住，弱小，即是原罪。如果我们是弱者，那么，我们就要承受毁灭的命运。如果我们是强者，我们就会直接或者间接的毁灭别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要么你毁灭别人，要么别人毁灭你。人就是这样，踩着别人的尸骨爬向高处……即使他们心底，也许并不愿意。”

就像……后来一心一意为了聂家的兴盛不惜一切代价的聂怀桑一样吗？

“我明白了，父亲。”

父亲，他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上辈子我的悲剧，也只是因为，我太弱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