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蒹葭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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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红在唇上留下最后一笔，镜中映出佳人姣好的面容，与她蹙起的黛眉。

　　化妆室外的声音在脑中被无限放大，轻柔的乐曲却变得震耳欲聋，加重了不安的心悸。

　　“小姐，到您了。”工作人员的声音在门前响起。

　　花小楼轻应一声，缓缓起身，随着莲步轻移，高跟鞋沉稳地在地上踏出清脆的“咔嗒”声。臂间挽迤的雪白色兔皮毛领在灯光下映出粼粼银光，青丝间的耳坠由细小而浑圆的蔷薇晶石与虎睛石点缀，碎珠流苏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衬得别有一番风情美丽可人之姿。

　　主持人的声音伴随着喧嚣的背景音乐响起：“接下来是本酒店特邀的新秀歌姬――花小楼小姐！”“现在，请花小姐献唱一曲《蒹葭》。”

　　身前缓缓拉开的帷幕拉开仿佛在催促着花小楼。她调整了呼吸，步态清雅地走向灯光璀璨的舞台中央。

　　在灯光聚集后的一瞬间，在场的观众议论纷纷，许多都是为花小楼玉软花柔的容貌啧啧称赞，但依旧少不了夹杂其中的非议。

　　花小楼面对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莞尔一笑，现在的她脸上看不出一丝胆怯。音乐轻袅袅地在歌厅声起，场内万籁俱寂。

　　她的玉指轻轻围着话筒杆，朱唇轻启，宛转悠扬的歌声响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一曲落下，余音绕梁。

　　程锦衣桃花眼微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台上的少女。贵宾席的服务员一眼看穿，谄媚地介绍道：“这位歌姬来头不小，是花家的千金。只可惜花家落寞，小千金不得不出来谋生……”

　　程锦衣抬手，示意让他闭嘴，服务员知趣地停下。此时埋头吃点心的黯猛然抬起头，似乎从中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坏笑地绕到程锦衣身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程少爷，要不我帮你引荐引荐？”

　　程锦衣头微侧看着黯，语气毫无波澜：“我看迫不可待想认识的人是你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黯不满地撇撇嘴：“你这人真没趣。”

　　程锦衣不予理会，将头转过去，淡淡说了一句：“吃了这么多小心中毒。”

　　黯道：“她还挺不错的。真不想结识一下？”

　　程锦衣将外套从服务员手里拿出，披在身后，漫不经心地回答：“不过是众权贵的玩物罢了，何必凑这个热闹。”

　　黯放下手中的精致的小甜点，耸耸肩，起身和程锦衣一起离场。

　　“少爷，车辆已经备好了。”侍从早已在门前等候多时。

　　“好，走吧。”黯微微点头。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忽然逼近，程锦衣感觉不对劲，转头望去。

　　“喂，你在看什么？诶……这不是……”

　　“花小姐？！”定睛细看，才确定了眼前的场景是事实。

　　现在的花小楼发型凌乱，只有妆容依然清丽。与刚刚大气优雅的形象截然不同，她现在如同一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像在躲着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三人异样的眼光，花小楼有些忸怩不安地转头对他们轻轻笑了笑，语气带着歉意与请求：“抱歉，不请自来。请问我能在这里稍微避一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