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昼夜之夜（28）夜多黑

出了会议室的黎晚一眼望去，樊景页躺在长椅上睡熟的身影映入眼帘，她叹了口气，去跟曲诗妍要了条毯子给他盖上，然后离开警局。

她站在大门口，现在已经是深夜，车流少了许多，霓虹灯还是在闪烁，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或许自己应该心硬一点，像以前一样，换作以前，她根本不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而不舒服。

黎晚从包里拿出那块怀表，铜色的盖子上还有些掉漆，但是被消磨的部分都在边缘，而且光滑，看样子是经常被拿出来反复摩挲。打开盖子，里面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她的妻子，一张是他的儿子，她取出第一张照片，反了过去，只写着几个数字和字母：FM66.6。黎晚蹙眉，这又是什么？

接着她把照片放回去，又翻过另一张照片，上面写着一串地址：钺乾县朔泉镇蒲英村蒲英祠堂。对于这串文字，她感到一丝眼熟。

苏漾不冷吗？

想也不用想是谁，她回头打量苏漾身上的衬衫，用意念说，你看着比我冷。

苏漾好奇怪啊你这人，其他就算了，光腿一点也不觉得冷。

黎晚我的行李箱在樊颢的后备箱。

说着她就回去取衣服，还顺带丢给他一件很中性宽松的工装防风外套，不厚，但是很挡风，苏漾已经很满足了，毕竟她肯定不会给他贴身的衣服。赶紧套上，苏漾才觉得手臂能活动了。

　　苏漾看着她手里的怀表。

苏漾现在去吗？太晚了吧，确定不会打扰到他们吗？

黎晚到那里天差不多也亮了。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最多三四个小时就到了，而冬天天亮得很晚。见他不出声，黎晚还以为他放弃阻拦了。

苏漾为什么不叫醒樊大哥，让他开车送我们去。

苏漾看着黎晚在路边拦出租车，却久久没有车停下。然而樊颢是不会想让她和段白有任何接触的。

黎晚我们？

小脸有些发皱，苏漾竟生出几分把她的脸揉一揉的冲动。

黎晚你不是明天就要走了吗？

苏漾我打算晚点走。

黎晚春运，买得到票？

苏漾再说吧。

来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看起来像黑车，它慢悠悠停靠在路边。

　　苏漾不免奇怪，黎晚这次竟然没有阻止或者反对他跟去。

苏漾这不像你哦，我都有点不习惯。

只见她对司机说。

黎晚钺乾县朔泉镇去吗？

听到这个地名苏漾马上就怔住了，呆呆地看着黎晚的背影，怪不得没有拦着他。司机迟疑了一下，黎晚没有给他迟疑的机会。

黎晚加两包。

她手里拿着两包洋烟，司机立马点头。

　　苏漾总算是知道她为什么要买烟了，原来这东西这么好用。两人拉开车门，都坐在后座上。

司机怎么都坐后边了。

司机看起来很斯文，岁月在他脸上也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黎晚钺乾县朔泉镇蒲英村蒲英祠堂，我也不知道在哪，自己导航，到了叫我。

说完她就拉了拉外套，把头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了。

　　她确实挺累的。苏漾也不多问，自己也累得慌，靠在另一边，伴着衣服上淡淡的清香睡着了。其实他也不想睡着的，毕竟这是黑车，可眼皮实在是撑不住了，黎晚睡眠浅，有什么她应该会醒吧...

　　沿着省道往南走，从宽阔的柏油路到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再到有些颠簸的土路，这一路走来得有两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