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错觉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天气还是忽冷忽热的，毕竟南方四季如春，校园里的树木都还葱茏着，只有木棉落了一地。红红火火的，难得是点鲜活的颜色。校园的卫生都是每个年级各自负责的，高一负责的是校道的清扫。

腊月还是凉的，但是稍稍动一动就开始热起来，校道上扫地的那几个学生特意脱了外套，果然拿着扫帚扫了几下就感觉的一丝热气，冻得有些发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

檀薇今天竟然是我们扫地，还好小晚一大早就把我拉起来。

女孩子皮肤一般比较薄，檀薇没扫几下就无聊的想停下来讲话，又被凉风吹得脸颊有些发白。

宋茴可劳委不是刚刚才通知的吗？她咋知道要扫地。

刚才他们一到教室，劳动委员邓小媛就来告知他们要扫地。搞得他们慌慌乱乱，忙赶下来扫地。

黎晚本来是让她早点去背课文，快考试了。

黎晚的卫衣是灰白色的，就跟这天气和心情一样。

檀薇小晚，你好意思说我吗？语文和英语明明是你的弱项。

黎晚以前快考试的时候你不都是让我叫你起床的吗？至于我，随缘吧。

檀薇你还真是放弃了啊。

檀薇知道和她杠下去只是浪费口舌，扭头就看见范倩倩往这偷瞄，压低了声音。

檀薇不过班长就算了，为什么她也跟我们一起扫，她的号数又没有和我们挨着，也不坐一起。

范倩倩今天也没扎头发，围了条毛茸茸的围巾，发夹都是猫咪形状的，可惜做派没有看起来那么可爱。

　　六个人站得都不是很开，但是要扫的校道有一大段，这么挨着要扫到什么时候，正好前面扛着扫把也来了六个人，是隔壁班的，校道毕竟长，食堂面前的这条分成了两段，一段是九班负责，一段是十班负责。

叶子薇薇，小晚~

蹦哒在最前头的可不就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叶子嘛，两头牵着鹿璐和小夕，扛着俩大扫把。

　　低头专注扫地，又仿佛深思着的黎晚循声望去，三人都穿着显眼的亮黄色，看来是说好了的。檀薇正想着光劳动有点无聊呢，就来了三个能聊的。

檀薇我正愁有点安静那，上个月那事之后大家话都少了很多，笑声也几乎听不到了，连这风也这么萧瑟，真是世事难料啊。

林夕别提了，虽然严老师平时严厉了一些，可失去之后才知道她有多么好，这一个多月我们都好想她。

鹿璐昨个我们班的几个约着去问候严老师，带了她最喜欢的茉莉花。

鹿璐平时挺稳重的，心思也很细腻，大家的喜好都记得清清楚楚。当然，现在她的这些性格显得更温暖，而且还帮着她们班长管理起班级。

檀薇下次我们也找个时间去看看咱严老师，我们班主任伤得挺重的，卧床大半个月，也想着严老师，那么开朗可爱的老李都不喜欢讲话了。

说到这里，大家默契地叹了口气。特别是李民豪强忍着难过还要笑着安慰还在世的人。

叶子李老师喜欢严老师这事我们班的人都知道，唉，上个月我们也去看过李老师，他都颓废了。

宋茴好了伤心的事都过去了，我们就不要一直沉浸在这种氛围里，严老师也不喜希望我们这样萎靡不振的样子。

范倩倩也就我们沉浸，她哪里有半点受打击的样子。

格外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氛围，范倩倩确实被吓得不轻，虽然这阵子安静了不少，但也很快就恢复心态，抓着机会就怼人。不错就是老套路，指的就是一直在默默扫地的黎晚，被拉入话题中心她也无动于衷。

叶子说谁呢，你个拖后腿的好好说话。

在他们当中，叶子脾气确实有些急。然而她越急范倩倩就越有底气，这不，眼里的不屑已经溢出。

范倩倩她可不就一天三顿吃得可香，追悼会没去，送别会没去，班主任那也没去。

林夕你没看见不代表人家没去。

小夕争得面红耳赤，当事人却依旧面无表情，檀薇不知为何，脸上有些不自然。

范倩倩切，你们就维护她吧，班主任接受心理治疗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哭瞎了，她连眼睛都没抬。

宋茴我和阿漾都没哭啊。

何朝炎我也没...

某人弱弱地插了一句话。

范倩倩你们，你们是男生嘛，苏漾一直很认真看着班主任，我都看见了。

苏漾听了这话都觉得有些尴尬，清咳了一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檀薇你幼不幼稚啊，都懒得跟你说话。

檀薇越过他们向前走了几步，差不多是刚好能听得见他们讲话的距离。

范倩倩切，你也心虚了吧，不敢替她讲话。

林夕心虚什么，大神行的正坐的直，你就别造谣了一整天扯谎。

何朝炎那天在老师病房里确实没看见黎晚。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何朝炎喜欢插话了，哦，好像一直都会很喜欢插话，只是没什么存在感。

范倩倩你看，我说得没错吧，那天我是最后走的，班主任坐上轮椅的时候我都问他了，你！确实没有去过。

宋茴你是真的无聊啊。

心大又不太care这些的宋茴都忍不住开口，叶子在一旁已经急了眼。

叶子喂，你可不能乱说啊。

叶子声音小了不少，弱弱地警告班长。叶子虽然平时谁也不怕的样子，何朝炎好歹是别班的班长，而且也不像撒谎的人。何朝炎一直有一种莫名的气质，就是少年的身体，大人的气质。

何朝炎我还没说完呢。

他转而面向黎晚。

何朝炎黎晚同学，那天离开医院的时候看一个背影很像你，进了楼梯间，是你吗？

听到这话，黎晚身形一滞。

檀薇小晚什么时候去的医院，我咋不知道。

背对着他们扫地的檀薇一下子炸毛跳过来，而后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心虚地瞟了一眼范倩倩。但是范倩倩已经无心注意到她，而是在担心自己的话被打脸。于是所有人都在等着当事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