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圣诞（下）

斯内普教授在说再见之前，波特小姐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么？

斯内普嘴边挑起一个淡淡的微笑。说实在的，他对这个学生真的很满意，这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斯莱特林，虽然她和那群格兰芬多走的很近，她甚至是那个波特和……的女儿……

卡西欧佩娅本想摇摇头，但是突然想起哈利他们的问题。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那一定是教授了。这么想着，她开口问道，

卡西欧佩娅教授，您知道尼可·勒梅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一瞬间，卡西欧佩娅只觉得一阵强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教授的那双黑眼睛显得分外的犀利，那眼神就像一支离弦的箭，直直的穿过她的眼睛，一直到记忆的最深处。

可能是自己太累了吧……卡西欧佩娅觉得办公室在她的眼中模糊起来，许多记忆被翻了起来。

一个女孩，孤零零地站在操场边上，手中拿着一朵刚刚开出来的花，一群孩子对着她做鬼脸，对她叫道：“怪物！”……无休无止的辱骂……不不不，不是这些记忆，都过去了！

那些画面突然转到了霍格沃茨，分院帽叫出“斯莱特林！”时的欢呼，喜悦和遗憾……飞行课那天的感动，女孩握着药剂瓶涌起的泪水……万圣节前的温暖安慰和惊险时光……海格小屋的落寞和格格不入……魁地奇比赛的震惊和骄傲……斯莱特林的团结……礼堂门口的感谢……最后定格在一个同样绿色的眼眸，真诚地看着她：“你知道尼可·勒梅吗？”

卡西欧佩娅突然回过神，她居然走神了！自己真是太累了。她忐忑地看了一眼教授，却发现教授的脸色虽然很阴沉，但不是那种不悦，而是……悲伤？

她揉揉眼睛。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放下手的瞬间，她果然看到了一个不悦的教授。

斯内普教授《炼金术》。

斯内普教授图书馆里的东西都是摆设吗？

斯内普教授不再看她，转而拿了一本书起来，赶人的目的十分明显。

————————————————————————————————————————————————

圣诞节的当天，许多人都十分愉快。

邓布利多笑吟吟地泡了一杯蜂蜜水，他似乎能听到地下办公室里的哀嚎，就着蜂蜜水喝真是太棒了。

哈利穿上了韦斯莱夫人送他的套头毛衣，然后发现了来自父亲的遗物。并且还收到了一份答案，关于尼可·勒梅。

德拉科收到了一件全新的巫师袍，上面还有暗暗的蛇纹。

潘西收到了一条项链，来自德拉科。

卡西欧佩娅在这一天送出去了很多东西，她给自己的朋友们都送上了自己做的点心，给邓布利多教授送去了蜂蜜。她的朋友也回复了很多礼物，但是她都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她在那个阴冷的地下办公室，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去练习，一边不平地吼道，

卡西欧佩娅为什么是让你来监督？！

那个美杜莎画像幸灾乐祸地回答，

美杜莎谁知道呢——嘿，别偷懒，闭嘴，好好练习！

卡西欧佩娅你总有一天会被我烧的渣都不剩！

美杜莎我等着呢！你挥舞魔杖就这么软绵绵的吗？用点力！

卡西欧佩娅闭嘴！

……

假期结束之后，大家都容光焕发地回到了学校。卡西欧佩娅听着潘西的叽叽喳喳，心情十分舒畅。

那副该死的画像，最后终于被自己收拾了！她以为自己弄不破斯内普教授布下的保护罩吗！

而被她顺带念叨着的斯内普，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到学校，进到办公室之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嘤嘤嘤的哭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留下来监督卡西欧佩娅的那副画像。此刻的画像上，只剩下一口坩埚，和一个露出半张脸的哭泣的美杜莎。

斯内普教授闭嘴！

斯内普教授不耐烦地呵斥道。

美杜莎教授，可是她烧掉了我的衣服……

美杜莎我没法见人了。

斯内普教授噢？

斯内普教授看来她没偷懒。

他把这副多嘴的画像挂在这里，其实就是他给卡西欧佩娅布置的作业，名为监督，实为考验。他看得出来，那个小斯莱特林其实是个挺坏脾气的孩子，一定不会忍的。但是她只有每天的练习时间都倾尽全力去攻击，才能在这个假期之内打破它。

绕过画像，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但肯定是被重新整理过了。想到这里斯内普突然有点头疼，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那个孩子肯定无数次把自己的办公室弄的惨不忍睹，然后心虚地去修补吧，待会儿他得去检查一下那些魔药材料，有没有遭殃。

但是斯内普教授不知道的是，卡西欧佩娅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就弄破了保护罩，剩下的时间则都被她用来给斯内普教授准备圣诞礼物了。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了一叠论文上的一个盒子，绘着一条嘶嘶吐信的蛇，上面系着一根银色的带子，带子下面压着一张卡片，上面用尚且稚嫩的花体写道：圣诞快乐！

那就是卡西欧佩娅给斯内普准备的礼物。

拆开一看，是一副手套。里面是柔软的绒，施加了一个长效的保暖咒。施咒者的水平显然到家了，因为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咒语能够存在很久。外面是龙皮，手腕处绣着一条银色的小蛇，呈“s”型，也不知道这代表着斯内普，还是斯莱特林。

斯内普教授圣诞礼物……

斯内普长长的叹息一声，自己更深地往椅子中陷进去。有多久了呢，不被关心，不被惦记，自从那一句话出口，他的世界就再也没有了温度。

独行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要么无所背负，要么背负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