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十八）

你是我一千零一个梦

肖战腿下垫着枕头睡的脸色潮红。

梦里苏落坐在江南小镇长了杏花的栏杆上垂眸对他笑，唇随着她笑起来的弧度显出格外缱绻的味道。他竟然忍不住想尝一尝。他慢慢靠近，踮脚去轻吻他的唇，对方没有躲, 身上是某种不知名的木质香，醇里带着淡淡的清冽。又像酒，他吻着吻着就觉得醉了。

他忍不住再靠近，去吻她红透的唇，唇形美好，他就去描摹。下一步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就感觉苏落抬臂搂住他，垂眸也去吻他。长睫扫过他的脸，又痒又麻，让人心里也跟着散乱起来。

唇齿还没来得及怎样纠缠，栏杆突然散了。

他们相拥着坠落，穿过花瓣铺成的海，不知道要落到什么地方去。

可他竟然不怕，他睁眼看着苏落对他哭，风穿透胸膛，苏落再次吻上他。

就一起堕荡。

蓦地醒来的时候天光还不曾亮，他伸手去摸下面，一片粘腻湿凉。

他拉起被子蒙住红透的脸，觉得自己病了。他好久没好好看苏落一眼，却越避开越想看，就像他不该有的爱意越压越翻涌。

夏天深处的蝉鸣停歇，他才能听见自己心如鼓擂。他有想哭的冲动，这么忍了，我还这么小，就被一个人装满了整个身体。

苏父敲门的时候肖战正跌跌撞撞在洗漱间洗内裤，又灌了一身水也不自知，他听见声音匆匆冲洗干净晾起来。苏父端了饭就见小朋友怔愣着站在房间中间，像受了伤的幼兽，可爱又惹人心怜。

他以为小朋友想去厕所没好意思叫他，连忙放下饭抱起肖战去了床上，又端了粥去喂。肖战不好意思，挣扎着自己接过来:

肖战“叔叔，我手没事，嘿嘿。”

苏父去揉他的头发:

苏父"以后要小心，还笑！”

他就红了脸:

肖战“叔叔，对不起呀，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苏父不赞同的给他垫高腿:

苏父“小落小时候太乖了，叔叔都没机会照顾她。战战不要多想，叔叔希望你快快乐乐长大。什么都不要想。

肖战没再说话，低头去喝粥，眼泪憋在眼眶，心里暖的胀疼。苏父看着他喝完又吃了包子，给他又取了一堆零食:

苏父“战战，叔叔去医院了，你姐姐旧手机你先拿着，有事就打我电话。中午隔壁陈阿姨给你送午饭，晚上叔叔就回来了啊。”

门要关闭的时候，肖战抬头喊:

肖战“谢谢叔叔，战战很开心的。在这里。"

他喊得太急，几乎破音，那是一种太过疼痛的感恩。苏父不忍听,又返回去搂他。

一个他从未有过的来自父亲的怀抱。

苏落风尘仆仆到家已经堪堪十点，他来不及收拾行李就去了肖战房间。

小夜灯和捕梦网都是暖色的光，小朋友垫着腿头发散乱的睡着，腻白的肤色在灯光下有一种格外喜人的质感。苏落走近去端详他睡的更为柔软的轮廓，路上煎熬着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甚至生出一点疼。

为着这点疼，他忍不住伸手去拨弄小朋友柔软的发。动作很轻，偏偏肖战睡的浅，慢慢睁眼看见苏落灯火里甚至带着一点青色胡茬的英俊轮廓。他恍临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也不知道今夕何夕。

或者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梦到很多年后他醒来身边还是苏落。

他迷迷糊糊去吻他，就像梦里一样。

可是质感太真实，他又没有梦里那么大胆，轻轻一碰就退开，懵懂的喊:

肖战“姐姐?”

苏落像被星火燎了原，当吻落在唇上，很多东西就开始移位。

可很多东西还不能移位。

她怀里的人还这么小，她不能也不会生出任何一点别的心思。他只是下意识就明白，她和怀里人的羁绊不知不觉就已经太深，也不能细想，就只好用他还太小去搪塞。

她勾了勾唇轻弹肖战额头问:

苏落“梦到什么好吃的啦崽崽，怎么一见姐姐还上嘴呀? "

肖战蓦地惊醒，又想起自己的梦，心虚的不行，低头不敢说话。苏落又一笑:

苏落"那姐姐明天给你买你想吃的东西好不好呀!

肖战闻言抬头:

肖战“姐姐你怎么回来了? "

他后知后觉的惊喜，又后知后觉的失落。

他心急如焚胡子都没顾得上刮就从北方回到他身边，可他叫他弟弟。他对他那么好，可他自称姐姐。

肖战都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应该知足。

可是苏落倒是有些生气:

苏落“你都受伤了我哪里还有心情玩。肖战，我担心你，下山的时候走神差点摔倒。”

肖战抬头去看他赤红的眼慢慢笑起来说:

肖战“姐姐晚上跟战战一起睡吧。”

更深的夜是苏落身上和他同一个气味的沐浴露气味，他像无数个夜一样埋头在苏落怀里，他眼泪滤烫，他想，好吧，我认了。

我自己煎熬。

我没办法像爱姐姐那样爱你，我自己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