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来电显示亮了起来，显示陌生电话

季向空抬头，有点迷茫又狐疑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队友，接通电话。休息室里的众人也都收了声，望向季向空。

“喂，你好，是季向空吗？

“你赶紧来X山医院，弥雅出事了！”我是她同事，我见她通讯录里只有那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便只好打给你，之前无意中听她提过你，离季向空近的人都隐约听见他的话。

他说弥雅出事了。

于是众人亲眼目睹，季向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之色。

他看起来怕极了，几乎就要魂飞魄散了！等夏凌说完这句话，季向空很快反应过来。他拉上自己的背包，头也没有回的飞奔出了休息室，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林逸轩和裴熙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孙泽毅却耸了耸肩。

“你们认识季向空还不够早。”

他叹气。“若你们早些认识他就知道了。每涉及到‘弥雅’两个字，他什么反应都不算反常。”

傅弥雅后脑有旧伤，视网膜以前就损伤过

这一次，按照手术医生的说法就是；她之前的旧伤虽然好了，但却没可能好的彻底，反反复复，回来之后又因为体验了极限运动撞过两次后脑。

季向空到达医院的神速让小烈(弥雅同事）严重怀疑他是一路超速飙车过来的。

十万火急的情况，医生立即把文件摆在季向空面前，照例还是问了一句。

“你和病患是什么关系？”

季向空只沉默了一瞬，极短的一瞬，便低声回答。“我是她的合法意定监护人。”

小烈猛的抬头！

季向空丝毫没有分心，他快速却仔细的阅读着手术协议，见到上面的风险条约，脸色变的苍白。季向空本身的皮肤就很白，这下更是毫无血色。

他手指只有片刻的颤栗，之后便签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协议签字完成，刻不容缓。弥雅的手术室早已备好，医护人员做好准备进入手术室。大门紧紧闭上，手术进行灯亮起。

有很长一段时间，季向空只是沉默的望着手术室。

而后他转身，像是早知道小烈会提出的问题，率先提供了解惑。“我和弥雅都在国内都是举目无亲。我刚成年之后就带弥雅去办了合法的意定监护人。这样我和她之间互相能受法律保护，我能把她的名字放在我工作上的保险受益人名单。那时候想的是，在正式领证结婚之前，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或问题，也能替对方签字，签同意书。”

他又道：“后来我们去了韩国，这个身份从来没有用过。久而久之我们都忘了。”

季向空靠在小烈对面的白墙，目光落在小烈面上。

“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弥雅怎么了？怎么会躺在里面？”

小烈一脸愁容，看样子是吓坏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上钢琴课正说着话呢，她突然就倒下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季向空听见笑了烈这样说，皱起眉头，苍白的脸色在医院昏暗灯光下近乎透明。

他们都知道，弥雅的后脑有旧伤，所以这不可能是一个巧合。手术协议书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手术执行病人会有失明风险，手术不执行病人则会有高概率性命之忧。突发性的晕倒居然严重到紧急手术的程度，那只能是旧伤复发了。

旧伤复发，多可怕的四个字。

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腿脚的病痛，行动的不便，对傅弥雅来说呢？

对弥雅来说旧伤意味着什么？

季向空靠着墙面，将头微微上扬，闭上眼。

手术大概需要四个小时，这期间季向空和小烈谁都没有离开，甚至没有移动半步。已是后半夜了。医院里偶尔有医护人员走过。

小烈在手术室的旁边。他转头看向紧闭的门，脑中不知何故想到了傅弥雅白天曾说过的话。

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声音回荡在走道里。她曾经给我讲过你们俩之间的事

“……今天弥雅对我说，她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梦想了。她说她特别倔不听人劝，还说自己不算是个勤快的人，家里不会经常扫除，饭菜只会做家常菜，喜欢熬夜。她说自己越来越宅，现在连舞也不爱跳了。早上喜欢赖床，什么水果都不会削。这都是弥雅对自己的评价，我琢磨着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些小缺点都是真的。”

“弥雅有这么多的小缺点，但是爱就是这样，有什么办法？”

他这样说，看向季向空。“……是不是？”苍白着脸的季向空迎向他，目光依然坦荡。他们没有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融入夜色中，直到手术室外面的提示灯熄了。医生走了出来，面有疲色。他面对立刻上前满面担忧的两个大男孩，沉沉叹了一口气。

“这位患者。”他说，语气可惜，因为是个那么年轻的姑娘。

“她的视神经已经坏死了。她将会永久性失明，不能康复无法修补，只能接受长期的神经再生治疗。这治疗是新技术，刚刚通过国外的测试期，至少需要几个月才能试出效果。而即便她的视神经能再生，因为旧伤复发，她的眼睛会成为严重的弱视眼，视力将再达不到正常人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