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蔡阿婆之死（中）

“不知陈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啊！”一个洪亮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小榕一转身，还真看到了那个刘总管。

小榕和刘海玉连忙行礼，老头也回了礼。

“这案子，以陈大人意见，确实是凶杀？”刘总管问。

“请恕下官多有冒犯，实不相瞒，这老婆子死前，确实在府上受了伤，有衣服为证。”小榕毕恭毕敬地说。

老刘点点头，上前翻看了一会儿那衣服，这不翻看不知道，仔细一翻看，发现衣服上的刀伤，不止一处。刚才小榕的手被那衣服烧得生疼，这才没有仔细翻看，显然这刘总管法力惊人，可以抗住这阳界纯阳水的侵蚀，可以耐心翻看。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是谁？”老刘问阿梅。

阿梅指了指那个被锁魂绳绑着的小厮，说：“这小子，经常跑出去打牌赌博，已经被人举报过多次，而且练功不精，最近徐师尊刚要问罪于他，没想到出了这事儿，我觉得这事儿他脱不了干系。”

“陈大人！蔡阿婆是我的姑母，还处处帮助我，我怎么可能杀她？陈大人您得替我做主啊！”这小厮这才挣扎着喊起来，说实话，从进门到现在，小榕和刘海玉都没注意到他。

“你平时都在哪里打牌？”刘海玉走到他面前，蹲下来跟他平视，不怒而威地问。

这小厮假装伤心的样子，避而不谈。不过阿梅在一边补刀说：“我刚才也问了一些洗衣房的弟子，他们说了四个他常去的棋牌室，这是记录。”

阿梅把一张宣纸递到了刘海玉手上。刘海玉转身就递给两个牛头阴差，说：“去，查一下他在那里面是不是欠了有钱，而且查一下他一共输了多少钱。”

“喏！”两个牛头怪作揖离开。

“你再去查一下他的房间。”小榕说。

刘海玉带着两个牛头怪，在一个洗衣房丫头的带领下，去了这个小厮的房间。

“陈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小厮还在那里狡辩。

“咱们籍册衙门不冤枉任何人，不过，如果你还有劣根未改，嗜赌嗜酒，我已经可以把你送回到屠割地狱再去回炉一下，就看你是不是在那里输的钱超过了郭管事给你的工钱。你服不？”小榕蹲在这小厮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

“陈大人，这不合理啊！那里面打牌的人那么多，你们能都抓完吗？”这小厮也不狡辩他嗜赌的事情了，反而狡辩起了冥界法律。

“抓，也得一个一个的抓，是不？”小榕冷笑着说，“不过，你要能把这蔡阿婆死时的情况多说一些，兴许咱们判官府能少判你两天。如果你不说，最后把罪订在你头上，你这弑亲的罪名，恐怕要进无间地狱了。”

“我……”这小厮差点被小榕忽悠住了，不过话一张口，还是忍住了。毕竟，他多说再多也没用，如果说假话会到火焰地狱拔舌掏心，如果说真话，最后证明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还有……”小榕站起身，对着院子里面忙碌的弟子说，“还有，你们，如果谁知道什么的，尽可能说出来，如果知道不说的，事情查明以后，你们就算同谋了。我可不想因为这事情影响判官府和籍册衙门跟仙童府的关系。”

好几个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不过没几秒，大家又各忙各的了。这所有微表情有变化的人，小榕都记在了心里。毕竟有句老话“人情世故鸡最懂，世态炎凉鸭先知。”她临终前那三年的经历，让她把这些小伎俩基本吃透了。

没想到，刘总管安排身边的人，已经把刚才愣神的几个丫头小厮都喊到了小榕跟前。

小榕无奈地摇摇头，指着那个小厮对这几个人说：“你们吧，心里应该明白，在仙童府这些大仙面前，不可能有什么事情能瞒住的，你们想什么，几个大仙一眼就能知道。这个小厮，即便没有杀人，只是嗜赌，回去呆个几千年已经定下了，你们自保还是咋地，自己考虑好。”

没想到，这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开始给小榕讲起了事情前后的经过。不过这里面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毕竟蔡阿婆怎么死的，他们也没有看到，只是说蔡阿婆临死前跟这小厮在布草间里面应该吵了一架，动静挺大的，后来是蔡阿婆自己从屋里出来的，大家因为忙，谁也没抬眼看她，就听噗通一声，再看的时候，水里面已经只剩一套衣服了。

也正是这时候，刘海玉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他用床单布包了一把铜制的匕首，毕竟这铜器对一般鬼物来说也是致命杀气，哪怕摸到也能受到重伤。小榕小心地用床单布包住匕首的刀柄，拿着跟衣服上的伤口做了比较，这才发现，这刀刃跟伤口，完全吻合。

也正在这时候，两个牛头阴差回来了，他们给刘海玉和小榕汇报说，这小厮，在4个棋牌室一共欠了3000多金，另外还还了1000多金，现在有2000多金仍然欠着没有还。

“小伙子，我猜，那一千多金，应该是你这个姑母替你还的吧？你在这里，一天的工钱能有多少？你往哪里还得掉这么多钱？”小榕笑着对这小厮说，“更何况，你这把匕首怎么解释？”

这小厮低下了头。

原来，这姑母一开始非常照顾这小厮，小厮欠钱以后，这姑母就把自己全部积蓄1000多金都拿出来替他还了债务。但他贼心不改，又欠下了巨额债务，而且，棋牌室的马仔们已经威胁，如果他还不上，就会告知郭管事，让郭管事出来住持公道。他这次见到了自己的姑母，又让姑母给他想办法弄钱，姑母毕竟也是下人，怎么可能弄到那么多钱，他恼羞成怒下，就用红铜匕首连刺了姑母五刀，三刀在前胸，姑母转身要逃时，又从背后刺了两刀。姑母踉踉跄跄来到院子里时，已经没有了呼救的力气，反而脚下一滑，摔进了满是阳界纯阳水的池子里面，瞬间被烧化了。这小厮从窗户里面看到姑母死在了池子里面，这才将错就错，哭天抢地地说姑母失足落水，这才引起大家的围观。